自家哥哥是个粗心的直肠子,又对楠笙一往情深。母亲虽然仗着辈份身份能拿捏儿媳妇,但到底不是心思深沉之人。
而楠笙呢。
待人和气,蜜语甜言。看似通情达理,但却是个性子刚硬的。
旁的不提,只提之前端午大闹荣庆堂的事,便可知其性子如何。
凤凰蛋一样的宝玉还不是一样低头认错,吃了亏。
再者,如今细细想来,这对表姐妹两次入京城,无论林大人是否在世,这姐妹俩竟是半点亏都不曾吃过。
虽然有楠笙画画之故,但荣国府是个什么情形,住的久了谁还看不出来呢。
欺软怕硬,得寸进尺。
若心无丘壑,手段算计,怕是被人利用还得受人闲气呢。
也因此,宝钗是真的担心自家老娘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
再有,都说枕头风厉害,若母亲以后还是如此,宝钗怕楠笙心生不满之余再离间母亲和哥哥的母子情份。那时母亲的处境该有多艰难呀。
他日若是能进宫,不知何时才能熬到省亲归家。若是梦碎紫禁城外,倒能觅个普通人家,若同在一处,还能照扶家里。若相隔两地,怕是也顾及不上。
所以自家老娘和未来嫂子一定要和和睦睦才好。
还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她不想跟未来的嫂子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不上事起任何的冲突。
女子若与娘家生疏,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在成长起来之前都是孤掌难鸣,艰难行进。
就算成长进来,也不应该让自己过成孤雁,身无退路,依靠
天地君亲师,明旨赐婚竟然还有人想要假死遁逃,这也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
所以说虽然宝钗考虑的长远,但她却压根就没想过楠笙会不会嫁给她哥。
而楠笙也正是因为从来没打算在这个时空成亲,所以对薛姨妈的态度也更温和。
毕竟这位不是自己的对手,敌人,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将自己活着刺猬。
所以此时,看着与儿子相携走进屋子的薛姨妈,楠笙牵着黛玉的手和落后一步与她并排前行的宝钗一块进了屋子。
屋子里烧着地龙不说,堂屋的正中间还摆了个沉重古朴的熏笼。一进屋子暖意直扑周身,叫刚刚吹了好久冷风的脸都有些返霜湿润起来。
由着丫头解下身上的斗篷披风的同时,楠笙还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暖手炉一并递给了丫头。
这么热的屋子再抱个暖手炉,一会儿手心非得出汗不可。
京城隶属北方,房间里都铺了火炕。到了冬天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客人都喜欢坐在炕上打发时间。不过此时屋里的五个主子,四个是纯粹的江南人,只有楠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算是江南人。
也因此,在屋里烧得极暖和的情况下,薛姨妈并未叫人炕上坐。
一时五人在堂屋各自坐了,丫头上了茶水干果便都退了出去。因没人说话,屋子里到是安静的有些尴尬。
楠笙低头抿茶,能不抬头便不抬头。黛玉端着茶碗,一会儿看看楠笙,一会儿再看看薛姨妈和宝钗,最后收回视线时再狠狠的剜薛憨憨一眼。
若是眼睫毛能杀人,薛憨憨估计此时已经壮烈了。
╮╰╭
薛憨憨知道自家老娘没事后,心思便整个都放到了楠笙身上。
一会儿看一眼,一会儿再看一眼。然后期间又得了薛姨妈和黛玉无数个白眼。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