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错愕, 随即拿起一旁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微凉的茶, 这才深吸一口吩咐道,“将人叫进来。”
黛玉担心的看向楠笙, 悄悄走到楠笙身边,“姐”
楠笙回神对黛玉笑笑, 拍拍黛玉的手, 心下有些慌,面上还很自信的摇头, “没事,兵来将挡, 水来土淹。天大的事压下来, 不是还能躲起来吗”说这话时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暗示黛玉她们姐俩可以躲避的地方。
黛玉闻言,抿唇轻笑。
想到自己空间里的万卷藏书,黛玉心忖那里却是极好的地方。
因有些事不方便黛玉听,黛玉又担心楠笙不愿意离开,楠笙便叫黛玉到内室回避。等黛玉进了内室,那不速之客才被石莳引起来。
“哎呦,经久不见, 姑娘都长成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认了。”
楠笙坐在那里没有动,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来人, 等那人话落了几息, 这才不紧不慢的点头,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二姨娘一向可好”
原来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楠笙同父异母庶出哥哥乔简的生母,楠笙此身生父的妾室二姨娘。
“瞧姑娘说的,我们孤儿寡母的,能有什么好到是姑娘的日子”二姨娘说到这里顿了顿,视线在楠笙的房里转了好几眼,这才收回在视线和眼底的贪婪,“竟是比在家时还要好呢。”
呸,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在乔家时,楠笙但凡有点好东西,这对母子就得搞点事。能要来就要来,不能要来就说小楠笙心性不好,小小年纪就奢侈成性,目无兄长。乔父还是个宠妾灭妻,重男轻女的货色。
记忆里,为了这种事没少闹。
“那也没办法呀,谁叫投胎讲究功德福报呢。”从记忆中出来,楠笙装腔做势的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抬头时一副恍然大悟的嗔了屋里侍候的人一眼,“怎么这般没眼色二姨娘好歹也是咱们家侍候的老人,不说上茶,怎么连个脚踏也不搬一个来”
脚踏
听到这个词二姨娘脸上露出一抹恼怒,看向楠笙时,戾色一闪而过。
此时待客,一为上座,二为中座,次等下座,末等才是低座。
上座一般为正面中堂左右两座。中座则是左右两排椅子;下座便是搬个鼓凳坐在正座下面,排椅中间;低座便是坐在只高于地位的脚踏上了。
像是一般对待亲近一些的下人,便是主子坐椅榻中,下人坐在椅榻下的脚踏上。方便她端个茶,倒个水,或是捶个腿什么的。
奴才提上来的妾室,生了庶长子也改不了贱籍的出身。此时楠笙一句脚踏便有故意欺客,提醒二姨娘身份之意。
少时二姨娘忍着气在脚踏上坐了,咬牙强笑的将来意说了。
“你哥哥秋日里在扬州遇到了刘家的哥儿,竟是一见如故”
今日楠笙原本还在和府里的姑娘们一道学习省亲时会用到的规矩礼仪,便听人说刘家派了管家媳妇过来请安。
刚听到刘家时,楠笙还没想到是刘泰他们家,可见传消息的丫头对她笑得一脸促狭,才反应过来这个刘家跟自己有关系。
能跟自己有关系,还能让小丫头笑成这样的除了刘泰那家人便没旁人了。楠笙想到这里,心下就是一紧。
刘家终于来退亲了
不对,省亲在即,元春风光正盛,刘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下贾家的面子。
她乔楠笙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但她既然寄居在荣国府,受荣国府教养,就不是一般失恃失怙的可怜虫。
退亲,你得说出个光面堂皇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