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姐儿的注意力便从宝二奶奶身上转移到了宝玉身上。
“姑娘惯爱说笑,宝玉是娘娘嫡亲的兄弟,别说我腹中这块肉,便是我们二爷也比不得宝玉尊贵。”凤姐儿虽是笑着说这话,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可见迁怒这事,已经发生了。
楠笙闻言,轻轻歪了下头,笑道“二嫂子才是说笑呢。都是娘娘的兄弟,哪能这般比呢。再说宝玉才多大的人,将来纵是科考出仕,官居一品,也不似琏二哥能袭爵传嗣呀。本朝自太祖后,便鲜有赏赐官员爵位的了。宝玉除非,”顿了顿,楠笙才轻声接了句,“娘娘到底是娘娘,总不会亏待了她自己个儿的亲兄弟。”
爵位能往下传,官位却没办法父死子继。宝玉想要有爵位,要么元春成了皇后,他得一个承恩公的爵位,要么就是抢了贾琏的爵位。
楠笙其实不是没想过趁热打铁,亲自上阵离间王夫人姑侄,但话到嘴边却担心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便直接一边装傻一边上了点眼药。
黛玉机灵,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听出楠笙的心思,于是这位便只低头喝温蜜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仿佛多好喝似的。
而凤姐儿呢,她向来自势甚高,又有些瞧不起楠笙出身,所以她压根就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她和二太太之间生了嫌隙,只以为楠笙在捧她们俩口子,于是笑着谦让了几句。
除夕夜要守岁,凤姐儿还要养胎,楠笙和黛玉也不好多做打扰,表达了一回关切之情后,楠笙便带着黛玉离开了。
凤姐儿还记得清温说黛玉是她的贵人,于是在楠笙和黛玉告辞离去时,还特意吩咐了几个婆子妥善将人送回荣庆堂。
不过等楠笙二人离开,凤姐儿刚刚还带着点笑模样的脸瞬间就阴沉得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