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程春花在钢厂当会计了,可不全是闺女的福气
“月牙,我闻着隔壁那大杂院里挺臭的,译民还活着吗,他是不是快死了”程春花笑嘻嘻的说。
陈月牙把煤车放在半路,掏了小手绢儿出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怎么,他还没死,你是不是很不开心,怕他要再活过来,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程春花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月牙,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你看你这话说的,邻里邻居的,哪有个盼人死,不盼人活的”
陈月牙一声冷笑“盼人活你就不怕他活过来,然后追查那一万块钱的去向”
“你是丢了一万块,但那跟我可没关系,月牙,你可别血口喷人把丢钱的事儿往我身上赖。”
“我又没说贺译民的一万块是给你拿走了,你急什么急”陈月牙再一声冷笑,噙唇反问。
程春花给陈月牙堵的说不出话来,拉起自家那小福妞的手,扯着进门了。
陈月牙站在原地,望着程春花所进去的,那间干净,敞亮的四合院,叉腰舒了口气,推起煤车,就继续往自家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
贺译民15岁参军,23岁从部队上转业到本地的钢厂工作,几年时间就干到了钢厂分厂厂长的位子上。
陈月牙原来在饮料厂洗瓶子,跟他结婚八年,生了仨儿子,日子过的甭提多好了,俩人都有工资,又都精打细算,就在去年,还在燕支胡同里买了一个大四合院。
但是就在十个月前,有一天贺译民的母亲李红梅突发脑溢血,贺译民三更半夜背着他娘去医院,结果不小心给个摩托车撞到了臭水沟里头。
李红梅当场死了,贺译民自己也给撞成了脑昏迷的植物人。
而就在贺译民被撞的时候,手里拿着家里的存折和他的身份证,跟他一起去医院的正是程春花的丈夫张虎,等陈月牙赶到的时候,贺译民的身份证和存折全都不见了。
存折上有整整一万块钱,也不翼而飞。
陈月牙还去银行查过,就在贺译民被撞的第二天,丈夫存折上的钱被人拿着身份证取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手头没钱,又急着给丈夫治病,陈月牙这才被迫卖掉了自己的院子,搬到大杂院的小树屋里的。
就在贺译民变成植物人之后,张虎一路升迁,现在取代贺译民的位置,成钢厂分厂的厂长了。
而且,张虎他哥张盛在派处所上班,陈月牙报丢钱的案子报上去,这事儿就再也没了下文。
那钱到底最后是谁拿走了,陈月牙的心里难道就没杆秤,难道她就不会品这事儿
她就不会细品
清水县的老胡同,几十年一个样子,人们吃完饭就在胡同里乘凉闲聊。
一放学,小孩子们满胡同乱窜,国营理发馆,小商店的门口,那是人最多的地儿。
下了班的工人们在下棋,老太太老大爷们在吊嗓子打陀螺抽烟,贺帅带着妹妹在垃圾堆里趴着,跟小伙伴们一起不停的翻着垃圾。
有人刨到半本背面没写的作业本,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贺帅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他的作业本又用完了,而且削钱笔的小刀片儿也老的连鸡都杀不动了。
他知道妈妈没钱买不起作业本儿,所以想在垃圾堆里给自己翻个作业本儿,再翻个小刀片出来,看别人翻到了作业本,他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