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贺译民和张虎虽然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但张虎在部队上的时候就属于混日子的那种,贺译民可是在部队上拿过很多荣誉的优秀老兵,才站起来,那一身肌肉的,程春花看了心里都发慌。
她是真怕贺译民记着这笔仇,将来要私底下给程大宝几拳头出气。
贺译民那拳头,一般人真着不住。而现在革命也结束了,街上乱着呢,经常有人为了泄私愤私底下你打我我打你的。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陈月牙回想了一下何向阳天天在胡同里喊贺译民臭了,凉了的话,冷笑了一声说“还有我那一万块呢,我估计偷了钱的人当初也是笃定了贺译民醒不来才偷的吧,这下可好,他醒了,偷了钱的那个人也该哭了吧”
说起这个,程春花虽然脸色刷的就变了,但手也举起来了“月牙,要真是我和张虎偷了你的钱,天打雷劈,不信咱们走着瞧。”
“那咱们就走着瞧”陈月牙说。
有贺译民,她就不愁找不出自己那笔钱的真相。
她也很好奇,到底偷了她钱的那个人是谁,被捉住的那一天,那个人的脸得往哪儿搁。
程春花目送陈月牙母女出了巷子,突然抬脚,就在福妞的屁股上狠狠踏了一脚“倒霉孩子,你看看人陈超生,不论啥时候陈月牙抱出去都有人夸她俊,夸她长的漂亮,所以人陈月牙人缘好,再看看你,倒霉催的,长的丑还一脸苦瓜相,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本来脸就跟苦瓜儿似的福妞,就这样给她妈一脚踩趴在巷子里,捏着两把米花糖,一张小脸苦兮兮的,就又回家去了。
超生跟妈妈出去逛了一趟,再回胡同,把超生放下,给她熬了点面糊糊俩人吃了,哄她睡了午觉之后,就得赶紧出去再摆摆摊儿啦,要不然,再不来点钱,家里真要揭不开锅了。
“超生,快点睡觉哦,要不然等爸爸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大觉,那可太丢人啦”妈妈声音格外温柔的哄着超生呢。
超生假装闭上眼睛,但其实根本没睡着,她对于爸爸能不能继续回钢厂工作,还能不能当厂长,其实可好奇好奇可好奇了。
而且,爸爸出门前还曾说过,隔壁今天吃猪头,他要给超生和贺帅吃五花肉。
闻着隔壁程春花家浓浓的肉香,超生肚子咕咕咕的直叫啊。
爸爸已经走了半天了,按理来说现在也该回来了。
超生的谜底也很快就要揭晓啦。
麦芽糖本身就是粘的,炒热之后,均匀的裹在大玉米上,吃起来又脆,又有嚼劲儿,在爆米花必须等上个月才能等人来爆的年月,糖玉米是所有孩子最爱的零食。
而今天,赚了钱的贺帅和超生吃的就是妈妈炒的糖玉米。
不是拿在手里吃,是端在搪瓷钢子里吃,扭着屁股大杂院里里外外的走,边走边吃,满胡同的孩子口水哒哒的,都在门口围观。
就连张福运和张福生俩兄弟都经不住糖玉米的诱惑,趴在墙上流口水。
今天整整赚了七十块钱,这是贺译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因为靠近钢厂,地段好,燕支胡同里一个四合院已经涨到三千块了,要想再买个院子,贺译民得好几年的时间不吃不喝。
而现在的县城里也几乎没有出租的房子,谁家到了夜里睡觉不是叠罗汉,一间屋里叠上七八个,成十口的人
谁家还有房子出租啊
所以,没地儿住,没钱没票,孩子们天天看着新鲜商品饿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