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生欧阳锋很吃她这一套,闻声笑道“说了教给你,自然不会教一半。”又唤来一个蛇奴,接过他手中长竿,向曾九一递,“瞧你看得心痒,要不要自个试上一试”
曾九喜笑颜开,当即接过竹竿,照欧阳锋所授门道指挥群蛇。她初初上手,自然手法生疏,加上顽皮好奇,时不时去逗弄青蛇,那蛇受她一番捣乱,惊慌之下不由互相乱咬,眨眼间咬死了十数条。
蛇奴十分心疼,但见欧阳山主笑意吟吟,神色中颇显宠纵,便也不敢说话。曾九胡闹了片刻,手法也逐渐熟练起来,再未发生驱蛇互咬的乱子。
她心中有数,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这青蛇上千条之多,死了十来条不碍甚么,欧阳锋为了她欢心,想来不会太心疼;但金蛇便不一样,任性情趣不能太过,否则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她可还等着这卷毛坏胚老老实实拜倒在她裙下那。
更别提牧蛇之术才学了皮毛,可不必将人得罪狠了。
欧阳锋相陪半晌,才道“天气这般热,别累着你了。这蛇在谷中捕捉猎食,还得许多时候,咱们先回去罢。我将单方写给你,你有不明之处,咱们分茶切磋,岂不快活”
曾九虽玩累了,听说要回去却有些不舍,仰脸问道“那明日我们还来不来”
欧阳锋笑道“你喜欢来,我再陪你来就是了。”
曾九这才满足,二人复又骑上白骆驼往山庄去。
往后月余时光,曾九总盘桓在白驼山的药房和蛇园之中,要么便在自个房里琢磨欧阳锋驱蛇的十几张药方;欧阳锋人才非凡,每日亦需要许多时辰专用来修炼武功、精研招数。如此相安无事,各得其乐,闲暇时光中,二人要么在山庄里歇凉饮乐,要么结伴外出牧蛇,抑或往雪山玩耍,进集镇闲逛,欧阳锋对曾九可称百般迁就、千般依从,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俨然白驼山庄的女主人一般,明显不怀好意。
曾九与他相处日久,愈发知道这人城府深沉,心肠狠毒,平白无故这般殷勤讨好,无非是瞧她桀骜不驯,而他自恃才貌身家超众,意图用甜蜜手段使她倾心折服罢了。要说起来,和她自己打的竟是一般主意,只不过曾姥姥空手套白狼,不像他一样吐出了不少好东西。
曾九很喜欢这样继续空手套白狼。
这一日雨后初晴,天光烂漫。欧阳锋不知从哪儿得来一匹大宛宝马,想来不是抢得就是旁人孝敬的,那马通体漆黑,长足俊身,马鬃与四蹄却生作雪白,光下一看黑白艳明,极是漂亮。欧阳锋给取个名叫覆雪,又叫奴婢去请曾九。
曾九瞧见心里喜欢,正逢牧蛇时候,二人便弃骆驼不用,共骑这匹骏马往河谷去。覆雪奔驰极快,眨眼间便闪身进了谷口,人在马上,沿途风光皆成彩线飞丝,看不分明。到了谷中腹地,欧阳锋将缰绳一紧,马匹才不纵情奔跑,转而在溪畔野花碧草上闲适踱步,不时饮水嚼草。
曾九久处荒漠戈壁,也有许久没骑过马了,尽兴之下仰头向高处一望,只见云雾缭绕之中,断崖上挂紫藤、勾青松,更往上面又迭出一峰,雪覆白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忽而想到一事,微笑向上头一指,道“唉哟,我想起来了,那朵天星蛇斑花呢”
欧阳锋在她身后虚掌缰绳,道“早就花开结种了。我将那整株也移进了药房,尽心栽培了十几天,料想当能成活。”
曾九闻言侧颈回望,毫不客气的软语笑央道“大哥哥,种子分我几颗好么”
欧阳锋垂头向她一瞧,忽而撞见她雪肤樱唇,眸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