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经纶倾耳聆听,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么你怎知,圣火令不是被曾姑娘带走了呢”
韩康笑道“她倒是胆大包天,光明正大便下了光明顶去,我竟也没防备。只不过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虽未留意她去了何处,但区区数日,只要人还在昆仑周遭,迟早叫我发觉。她小小年龄,纵然有为教主献身之死志,却未必有那个能耐。何况此女生性邪怪,喜怒不定,纵然教主是当世难得的佳公子,短短数月间,也未必能令她舍命相待罢如此大事,教主不是儿戏之人,必不可能将圣火令交于她手。”
向经纶忍不住挑眉一笑,却不说话。
曾九默不作声地听他二人对话,心中亦是想笑,又淡淡地斜了韩康一眼。
韩康却没说完,续道“依我看,与其说她身负重命下山,倒不如说是教主发觉中毒,不忍将她留在山上,怕我将事情归罪于她,是以替她筹划了后路。而此女凉薄自私,竟真个顺势逃命去了。”他望着向经纶,叹息道,“你将向大嫂的遗物送给她佩戴,可我瞧她着实配不上你这一番深情厚谊。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栽在这样一个女子手里,也属寻常。”
曾九听了这话,脑中电光一闪,忽而想到向经纶所赠的盒中发钗来,不由心道,是了,当初辛英亦是瞧了我发间的卷云飞雀钗一眼,才有感而发的。忽而间心生触动,抬头瞧了向经纶一眼。
向经纶却没有留意她,而是微微出神,又笑道“我瞧那发钗她戴着,还是蛮相配的。”
韩康与他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瞧教主绝不可能将圣火令下落告知了,是不是”
向经纶又是一阵呛咳,脸上隐隐泛出一道青气,道“不错。”
韩康缓缓道“那么,属下便要无礼了。”
向经纶问“怎么”
韩康向他缓缓走近,口中道“圣火令是本教圣物,自然极为重要。但教主也不是凡人,未必不会行出险招,将它留在身上。这个灯下黑的道理,韩某也是知晓的,故而还得亲自搜上一搜,才能放心。”
向经纶停住咳嗽,又将一条沾血的帕子扔入渣斗。他一手撑桌,一手平放膝上,脸上青气愈重,轻声气弱道“若找不到呢”
韩康走到他身前站定,道“那就还需教主签一道手诏,声明晁禅等人谋害教主,私窃圣火令叛教而逃了。”他与向经纶对视片刻,叹道,“得罪了。”说罢,没染血迹的左手抬起一指,朝向经纶身上要穴点去。
曾九见状,右手缓缓自扶手上落到腰间。
又探入斗篷,握住了相伴五十余年的紫光刀。
她大略一数,除却向经纶,屋里共计六个活人。韩康或需个三四刀,其余人一刀一命,眨眼便可杀光。
不错,那日窗畔对弈,她听了向经纶一番话,心中颇感柔情。但她自武功有成,素来我行我素,恣意妄为。因喜爱向经纶这般妙人,哪怕稍微耽搁了些炼毒的功夫,也要任性逡巡光明顶数月有余。如今纵然心中对他有情,却也实难奉命听话,乖乖看着他为高节而送命。
他自有他的坚持,又与曾九自个儿有甚么关系了
她只听自个儿的话。
今日若向经纶有个三长两短,光明顶上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偿命。她此世要成为天下第一毒,那么自然不便在人前显露刀法,以免喧宾夺主。
不过,死人瞧见,就另当别论了。
曾九手抚刀柄,如看猪狗般的盯住韩康,正要暴起拔刀,却忽而见向经纶微微一笑。
刹那之间,他放在桌上的右手如云影虚光般向韩康点来的腕上轻轻一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