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倏而觉得腰上一紧,却是欧阳锋右手弃缰,将她腰肢朝怀里贴密一按。
曾九不由自主地向他胸前一偎,忽而发现周遭莺语呢喃、溪水缠绵,竟是静悄悄无人一片。她心中蓦然一动,便感觉欧阳锋鼻息已贴近颈畔,仿佛要亲落下来,当即弯腰撇首一躲,佯作天真道“不要吹我痒痒。”
欧阳锋知她装傻却不点破,见她要躲,另一手也将她环抱住,微笑垂头道“我不吹你痒痒,你不要动。”
曾九见他不要脸,终究忍不住笑起来。这般一来妩媚上脸,眉梢眼角都是红晕,干脆一边笑一边伸手抵他胸膛,娇声道“不许你靠过来。”
欧阳锋软玉温香在怀,不由渐渐情热,但他也不急,只抱住她任推不动,俯身贴近她脸容低声说话“阿九,不如你别回去啦,就在白驼山住不好么”
曾九道“不好。”
二人本就是在调笑,欧阳锋闻言面色不变,缓声道“那好罢。那你让我亲亲。”
向经纶闻声笑了笑,这回并未礼让曾九,而是当先为首地跨进了花厅中。曾九曼步其后,只觉屋里一阵暖气扑人,仿佛烧了地龙,便抬手将貂裘解了开,随手递给身畔服侍的婢子。再一抬首顾盼,便见几个衣着各异地男子自里间涌出,前后参差道“见过教主。”
他几个仿佛不意向经纶身后跟着一个绝美少女,初逢乍见之下,不由齐齐一怔。当间一个灰衣蓄须、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朝向经纶问道“原来教主有客招待,咱们倒来得不是时候。”
向经纶回首一望,见曾九已极自觉地挨偎到自己身畔来,不由一笑,复向那男子道“这位客人姓曾,是我的一位小朋友。她早先与焦旗使有了一场误会,后受我相请来光明顶做客,与本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曾九闻言半嗔半笑道“我可不是甚么小朋友。你没听见我这几个奴婢口口声声叫我姥姥么”
她抢了那中年男子的话头,却见他两目神采照人地望来一眼,目光恰如冷电清霜,颇有几分威仪摄人。但他人却哈哈一笑,道“既然是误会,那不提也罢。曾姑娘活泼可爱,说话也是俏皮有趣得很。”
向经纶面含笑意微一颔首,征询道“韩左使可有甚么要事”
曾九目光在那男人脸上流转一圈,心道原来这便是向经纶所言明教武功第一人韩康。
韩康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他看了一眼曾九,竟没有避讳,而是直言道,“咱们早先在凤阳府设下分坛多处,如今声势颇壮大了几分。今岁旱灾虽不重,但粮收还是惨淡,很有些庄户人家日子捱到过不下去。非独凤阳艰难,近来鸽报里如此情形甚多,粗粗数来足有十余处分坛都是这般光景。”他两手抱拳,语气极诚恳道,“依属下之浅见”
向经纶忽而道“左使,此事不急于一时。何必让客人久待”他捂住帕子咳了两声,淡淡和声道,“那些信件我都已看了,咱们明日再谈也不迟。”
韩康话声一顿,半晌微笑叹道“罢了,改日再谈,确也不迟。”
他正自默然,身旁并立的一个宽袍宝帽的老人忽而张口说“既然教主与佳人有约,咱们不便打扰雅兴,不如告辞罢。”他生得高鼻深目,神态冰冷,却是一个西域人。
向经纶听了这不算客气的话,脸上却无一丝不悦之色,神容照旧的征询道“诸位叔伯兄弟各个都是圣教股肱,平日百忙缠身,总是不得清闲。今日难得聚得齐了,不若一并饮宴,大家尽兴谈笑,岂不快哉”
那西域老头闭口不言,韩康便露出欢欣色来,道“教主相请,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