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愚蠢,奈何我竟有心当真或许,她就只当我是小猫小狗,一时显出爱怜欢喜,一时又一脚踹开我,拿人当条小畜生一般。”
说到此处,他噤声片刻,方极缓慢道,“她从没瞧得起我。她从没将我当成是个男人,我只是个供她解闷、一时用来戏耍玩笑的玩意罢了。可说来惭愧我又有甚么能使她瞧得起的地方呢我哪里与她般配了我除了供她戏耍玩笑,对她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林平之向来心气颇高,他这般平静的贬低自个儿,反令做父亲的心疼难忍。林震南登即忍不住道“平儿,你不必如此自轻。你自来天分颇高,若努力练功,一二十年后如何,尚未可知。世上好女儿多得很,便不是曾姑娘,又何愁没有佳偶良配”
林平之静静听了,出神半晌,却不再提曾九如何,只问“爹爹,咱家的辟邪剑谱究竟藏在何处我若照远图公传下的剑谱用心练了,究竟能有如何成就便不能追及先祖,却也不能让旁人再随意欺辱我林家,青城派的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震南仍下不定决心,踟蹰道“远图公遗训不可妄自翻看剑谱,岂可轻易违背”
林平之一力劝说,“爹爹,辟邪剑法的威名江湖上无人不晓,可咱们林家后人却没一个人掌握其中精要,这何异于小儿抱金过市青城派的不过是头一个,往后往后焉知祸不重演”两道烛火烧在他的瞳孔深处,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吐出一段话来,“林家若再没本领守住辟邪剑法,那么迟早要给它的威名害死了爹爹”
应他话声,书斋外蓦地炸响一道闷雷。
林震南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心中一阵狂跳,父子俩四目相视半晌,林平之又道“爹爹,剑谱由我来看,曾祖若要怪罪,那便怪罪儿子一个。”
第二日,福威镖局上下便开始杀猪宰羊,蒸饼制糕,另采买时鲜水果、黄纸香烛,将往日祭祖时须用到的器具一一搬出库外挨个擦拭光亮,声称此番死里逃生,俱是祖宗保佑,须郑重祭拜先祖,另请了涌泉寺的高功僧侣次日一并来做法事。待到黄昏时候,林震南携着林平之一起往向阳巷老宅去,蒙着细雨、请了远图公的牌位及他常读常用的佛经木鱼等物回来,日后欲在镖局里头专门辟出一间佛堂来供奉。
是夜雷雨不止,父子俩秉烛对首,将祖宗遗留下的那红色袈裟展开细看,待瞧清那写在开头的一行蝇头小字后,林震南一时惊骇到脱手将烛台摔落在地。烛火闪了闪熄在雨声中,蓦地一声雷鸣电闪,惨白光亮中,林震南怔怔瞧向对面,却见儿子的目光亦正落到自个儿身上,神色说不出的晦涩激烈,也不知一霎间都想了些甚么
雷鸣过后,只是暴雨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