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受了点小伤。
昨晚周世明并未发觉,可第二天一早,他悄声挪动迟滞的双腿,踏下床来走动,却发觉绣凳搭迭的衣衫上多了三个晕开血迹的裂孔裂孔对穿开来,应能给她留下透骨的伤口。
他吃了一惊,不由回头掀开帐幔。
曾九整个人伏在锦被里,只在枕间堆了云般的乌发。借朦胧霞光,他从被底去捉她小臂,却见入手一片玉雪光洁,半点伤损也无。
曾九似梦似醒,胡乱摸索握住他袖子,将他往床上拽。周世明也不拂逆,缓缓俯身就近,半撑半靠的将人拢在胸臂之间。
依偎片刻,曾九娇哝着蜷缩了一下,玉脸从被边蹭出来,睡眸半睁地凝睇着他。周世明也静静瞧着她,半晌伸手把被子又往下掖掖,令她整张小脸都露出来透透气。
四目相望,曾九缓缓清醒,却又觉自己仍在梦中。
她垂睫移开眼,又松开周世明的袖子,小手指轻轻勾了勾,去勾住他放在枕边的手。
周世明没有动。
但曾九玩了会儿他的手,忽觉出不对来,撑肘往他全身上下一瞧“你下床走动了”
她一动弹,颈间一抹红缎绦带又自领口露了出来。
周世明没有答她。他望着那抹红痕,缓缓伸过手碰了碰。
曾九垂头一瞧,又仰脸瞧他。
周世明问“这是什么”
她没答他,却也没拒绝。
周世明便在绦带上轻轻一挑,只觉入手一坠,随即一块雪白玉挂从她领中滑出,在霞光中微微晃动。他托住仔细一看,发觉那并非玉挂,而是一方窄长小印,印头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卷尾小猫,雪白一团儿系在红绳上。
印底则刻着四个字。
周世明轻轻念道“参光同寿。”
念罢,那小印忽地自他指间滑走。
曾九拉住那段红绦带,仰面躺倒在枕上,痴痴望着小猫儿在眼中摇荡。
看了只有一会儿。
她忽转向他,嫣然道“这是我的小宝贝,只给你看一眼。也只给你看。”说着,她忽放开玉印,两手紧紧环住他脖颈,轻声道,“我已经把你治好啦。”
周世明回手托住她“嗯。”
曾九凝视着他,微微笑道“以后你就再也不会生病了。以后就是与日月参光,和天地同寿。”
她很少会说这种傻话。
周世明听了不觉也笑了一笑,道“人总是会死的。”
他逆了曾九的意思,可曾九却没生气。
她将玉印又收回胸间贴身佩戴,口中则道“你身上中了我的命蛊,一时半刻想死也难。”说着,想起正事来,先指使他道,“这么久了,你也该为我做做事了。这几日将暴雨梨花针的图纸画来给我看。”
周世明不应她,也不反驳。
只问“我可以出去走走么”
曾九笑道“你竟还有闲心四处游逛”说着,忽凑近到他脸前,轻轻呼气道,“我动动手指,你可真就小命都没有了。”
周世明也不生气,淡淡道“我总要出去买纸笔。也想去晒晒太阳。”
曾九觉得无聊,便推开他,跳下床去披衣,意兴阑珊道“随便你。”只是说罢,她忽灵光一现,拍手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何不将暴雨梨花针在我手上的消息透露出去还辛辛苦苦去找什么别人,自会有人上门来找我的”
曾九想得一点也不错。
暴雨梨花针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