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问了我一个愚蠢的问题,问我是否幸福。
“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我瞧了瞧四周,希望他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多么荒谬。
“我是说曾经,你有幸福过么”他漫不经心地问,说实话我不知他为何在意。
“遇见你为止,还不算坏。”
埃洛若有所思,不再说话,专心致志调一杯果汁,以搭配一盘配着新鲜蔬菜的全鸡。他用了一些番茄汁,一个柠檬,很多百香果肉和碎冰,诡异得一如他的时尚。他调出一杯色泽诡艳、漂浮着一丛丛青蛙卵一般果肉的果汁啜饮,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家庭。你和我。”埃洛利落地拆下鸡腿,用雪白的牙齿撕扯上面的鸡肉,香味一阵阵传到我鼻子里。
我有两天没被喂食了,虽然还能忍,能吃点最好。他的惯用伎俩饥饿、羞辱和限度内的暴力,他是真的想要驯服我呢。
我腹中饥饿,避无可避,他又把我用手铐定在椅子上,像条狗一样等待残羹冷炙,他还戴着那副耳机,间歇性地用喉咙哼些轻快地旋律,不时抬头用眼睛瞅着我,露出不怀好意的、愉快地微笑。
“要吃么”他掰下另一条腿肉。
我点点头。他张开嘴要下一口,在鸡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这样也要”我依旧点点头。
埃洛拧起眉头,随手把鸡腿扔到地板上,把剩下的鸡肉大啖一顿,吃得杯盘狼藉,而后走到我面前伸手钳住我的两颊,用气音低声说道“有点尊严吧。”然后锁上门,丢下我走了。
现在轮到我开始笑了。我就知道这样会把他弄得生气,倘若我竟真能弯腰把地上那只沾了尘土的鸡腿捡起来,我还未必如何,埃洛一定气得要死。有时候我几乎同情他,他在做的这件事这么难,他怎么能要求一个人既对他弯膝屈服,又对他不假辞色。
埃洛出去了有半小时,我活动不得,只能在手铐里稍微转一转腕子。等他回来时,手中还捏着一条蛇的七寸,那棕色的蛇在他手中扭曲蠕动,把尾巴缠在他手腕上挣扎脱身,但是它的力量太小了,无论如何也翻覆不出花样。
“我琢磨着,你总归是有底线的。”埃洛撅起嘴唇逗弄着蛇,像要给它一个吻,不过他没碰到它,取而代之那个吻落在我的面颊,湿润得像一颗露珠。
他把那蛇放到我身上,让它顺着我的臂膀蜿蜒爬过脊背,肩颈,停在我耳侧,余光中我看见冷血动物冰冷的竖瞳一动不动盯着我。我心里知道它还是没有毒的,可是当它的鳞片划过皮肤时的沙沙声和沉甸甸的分量,依旧惊得我下意识起了鸡皮疙瘩。
埃洛眯着眼睛欣赏着我不自在的样子,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将蛇抓回手中粗暴地抚摸几下,而后突然发大力将蛇扯成两段,赤手撕开鲜红血肉挖出青碧的蛇胆,强行塞进我嘴里。我的目光往一边跑,不肯看见埃洛的脸,也不肯张口,埃洛只能用手指先打开我的口腔才能往里塞,混乱中我重重地咬他一口,令人窒息的腥臭苦味弥散的同时,我几乎咬掉了埃洛的一小截指头,这怪胎捧着鲜血直流的手掌哈哈大笑,我呛咳着吐出半个蛇胆,只看着一边,那条可怜的蛇的脑袋那一节还在地板上抽动。
“亲爱的,第一个谜题你解出来没有”
他又问了一次,我还没有头绪。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间在走呢,”他咧嘴笑着说,“快点解出来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他转念又说,“其实早已来不及了,早些晚些都无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