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鸿点点头,脑中很快搜索起自己看过的、有关精神分裂的影片。看他醒来之后神色舒缓了些,郦晴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她路上给温鸿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温鸿醒来的消息。
打给褚澄,对方却没有接。
也许是手机不在身边,也许是夜里失眠刚睡着。这件事情之后,褚澄几乎谨慎地有些病态了,走在外面,他总是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关注她的眼睛,却连话也不敢和她多说。
褚澄对温鸿道谢,但歉意并不多,占据他心神的更多的是对郦晴的愧疚。地下男友的身份,曾经他在家里做着饭,也从中汲取过一丝甜蜜和窃喜,但现在只让他心神不安,夜里常常梦到自己是个带来灾祸的盗贼。
事实也正是这样印证的。
他蛮勇的性格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变得沉稳而细心。快递上的地址,改成了附近离家最远的一个驿站;家中的摆件,要是在郦晴微博出现过,会立刻替换后收到箱子里;玄关门口备着透气、贴合面部的口罩,以备出门时使用。
这些繁杂的工作,褚澄现在熟练地滚瓜烂熟。至于分手,某一个瞬间,这个念头在褚澄脑海里一闪而过。
“只要你提,我一定很快答应,立刻从这里搬出去。”褚澄半蹲在她面前,朝圣似的,虔诚地向郦晴保证。
“如果你需要我,不论怎么样,我也会追上来,始终在你身后。”
其实这样就很好,郦晴当时把他牵起来,然后缓缓抱住褚澄。这种火种燃烧一样的勇气,让人抱起来格外温暖。
但同时郦晴也发现了另一件事。
昨晚他靠在阳台上,郦晴走过去,和褚澄一起吹风。在习习凉风之间,郦晴转过头,竟然发现,褚澄一向开朗、英俊的面庞轮廓上,滋生了细微忧郁的情绪,他眼里装着自己。
也装满了潮湿的阴雨天。
他还在害怕什么呢
郦晴一路开着车,到警局门口停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刻下车到警局里去,而是接着给燕先生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几乎是立刻就通了。
“燕先生,以后不要再对褚澄说那些话了。你明明知道,做错的是持刀行凶的人,而不是褚澄。”
一旁的系统被这突然的问话惊到,偷偷探头一看,发现晴姐握着方向盘,脸上有着些微的不解。郦晴问的很直接,但语气并没有太多责备。
不掺杂私人感情,她把事情简单地剖析开直接行凶的人是私生,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别人的,不是褚澄,也不是躺在病床上的温鸿。为什么非要给受害者,增加莫须有的罪名呢
郦晴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是,我的确对他说了些话的。我说他没有错,但有罪。”
百依百顺、温和斯文的燕先生,居然也有反驳她的时候,虽然顺着她的话承认了,语气带着点示好的乞求,但也隐隐透出来些执拗。
燕朗潭握着电话,揉了揉额角,他知道郦晴是要给自己打电话的。
医院走廊间,那句“燕先生,你说的没错”,郦晴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燕朗潭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透过精准判断,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在做恶,通过语言的攻击、精神的摧毁,他没有错过一点机会。从英挺的眉眼,到身上每一寸硬骨头,他在一点一点碾碎那个叫褚澄的人。
他始终觉得褚澄不够格。出身自然不必提,遑论那些令人鄙夷的经历。
无所事事的街头青年,有个可以让人侧目的本事又如何。根本不够看。
皮囊尚好,又能年轻到几时郦晴待的娱乐圈,是个美艳动人的花花世界,最是不稀奇长相中等偏上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