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一边用竹片铲脚侧边的泥巴,一边笑道“大瑜,你说的没错,这小玩意儿容易仿制,而且成本低,就这竹节人,顶多卖个一文钱。可正因为它简单便宜,那些木匠师傅才看不上眼。当然了,也肯定会有人跟咱们抢生意,可他能有你的本事能有我这么利索的嘴不是我吹,这十里八乡,没一个货郎子能比的上你凯子叔。卖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动动嘴皮子就能成功的,有的人,就是给他一个宝贝,他也卖不出去。”
别看周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际上精的很,鬼点子也多。
“大山兄弟,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做东西,我跟瑜儿两个算账分钱。当然了,你出了苦力,工钱还是要给的。”周凯故意这般说,也是考虑到了李家的现状。大瑜虽然是个孩子,可比李山靠谱多了,这钱,还是大瑜拿的保险。
李山老实巴交的搓了搓手道:“这东西做起来不费事,我就不要钱了,你跟瑜儿两个分吧。”
李山纵有千般不好,可对待儿女的心却很真,当然了,他待李老头跟沈婆子也很孝顺。
“凯子叔,挑担子售卖不是个轻松的活计,风里来雨里去的,特别辛苦。这钱,咱们这样算,所有东西,我爹做二十拿一,就好比一文一个的竹节人,您卖二十个,给我爹一文辛苦费。余下的,您拿六,我拿四。当然,后续卖的多了,材料费咱们俩人分摊。”李瑜刚才一直再看周凯的脚底板,可能是路走多的原因,他的脚底板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黄黄的,上面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脊椎也因为担子的重压而变的弯曲。
不管什么朝代,普通百姓活的都不容易。李山亦是有些弯腰驼背,伤痕也不少,有柴火划的,也有镰刀不小心砍的。
“瞎说,哪能我拿六,就按叔说的,你六我四就成。”周凯稀罕钱,特别稀罕的那种,可是他更清楚,人情关系比钱重要。
李瑜自然不肯答应,两人说了好久,方才定为五五分成,不过材料费由李瑜这边出。至于李山,他则是全程乐呵了,心里还想着,周凯这人就是有意思,几十文的生意还弄得这么麻烦。
李山没想着赚钱,就当哄孩子玩了。
“凯子叔,您常年在外走动,劳烦您替我打听打听,看看哪家的先生的好哪里的私塾还在招收学生”李瑜说完这话,又是躬身一礼。
“你这孩子就是知礼,咱们叔侄可不用这般外道。你放心,叔会替你打听留意的。你是个好孩子,若真读出成绩来了,也是我们小老百姓的幸事。”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不贪财,明明可以多赚一成,但他就是不愿意,这说明孩子晓得他的苦,也念着他的好,是个知恩报恩的好孩子。
周凯回家之后仍是感慨万千,而李家这边,二房的刘氏不晓得怎么火气这般大,吃晚饭的时候,直接拍桌子发火,李老头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喜,就听刘氏道:“大哥,晟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这般害他”
这突如其来的罪名,听的李山一愣一愣的,就是李老头跟沈婆子也闹不明白。
“弟妹,你脑袋瓜里塞屎了么,瞎咬什么呢我家大山一整天待在屋子里,什么时候碰过你家宝贝疙瘩了怎么着,这家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大房就不能住了”曾氏不客气的反击道。
论吵架,刘氏可不怕曾氏,明明是她挑的火,但曾氏一发火,她就委屈巴巴的看向沈婆子,好像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