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母子俩打理好,已快八点钟。
八点钟正是昨晚约好车夫套车的时间。
艾丽萨贝特披上黑色斗篷,围上黑色纱巾,只露出一双美丽且灵气十足的黑眼睛,牵着希伯来来到了齐集点厨房。
不过,车子呢顶棚上满是积雪,孤零零地停立在开井当中,没有牲口,也没有赶车的那位。
先生们去找他了
可,马房里,草料房里或者在车房里都找不着。
于是,三位先生都决定去镇上去走一趟。
他们出门了。
九点左右,三个人很担忧地回来了。
他们又匆匆地去找伏郎卫先生旅店掌柜,原是一个做马贩子的,一个害着气喘病的胖子。
不过女仆人的答复是先生因为害着气喘病从来不在十点钟以前起床。并且伏郎卫先生明确地禁止旁人在十点钟以前唤醒他,除非是发生了火灾。
他们想去见普鲁士军官,不过那是绝对办不到的,虽然他本来就住在这旅馆里。为了民间的事,他只允许伏郎卫先生向他说话。这样一来,他们只好候着。
嬷嬷与太太夫人们回到了各人的卧房去,忙着做些琐碎的事情。而,艾丽萨贝特陪着希伯来坐在厨房里那座生着一炉好火的高大壁炉前,教人从旅馆的咖啡座搬来了一张小桌子,一大杯牛奶,一些小面包,一些糖果,几个桔子。
这时,鸟先生过来了,向这位总是围着面纱的年轻夫人说起他们
在镇上的咖啡馆找着了赶车的那位,他正和普鲁士军官的勤务兵像弟兄一般同坐着一张桌子他说他昨晚接到了另外一种吩咐禁止套车旅馆掌柜照着普鲁士营长的话吩咐他不用套车。
艾丽萨贝特听完与羊脂球一模一样的情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垂下眼睑,没有与鸟先生搭话,低声问正在玩木枪的希伯来“宝贝,咱们要不要也出去逛一逛”
“好的,妈妈。如果您不觉得累的话”希伯来敏感的觉察到妈妈与往常不大一样。
“妈妈很好,妈妈不累。”艾丽萨贝特温柔的微笑着。
多忒镇不大,招商旅馆不远处有个广场,广场的尽头是礼拜堂,两旁是许多矮房子,其中有好些普鲁士兵
第一个,正给马铃薯削皮;
第二个,比较远一点的,正洗刷一间理发店;
另外一个,满脸的长胡子一直连到眼睛边的,吻着一个哭的婴孩,并且搁在膝头上摇着教他安静;
好些胖乡下妇人,丈夫们都是属于作战部队的,用手势指点普鲁士兵不懂法语,而妇女们不懂德语那些顺从的战胜者去做他们应当做的工作,譬如劈柴,给面包浇汤和磨咖啡之类;有一个甚至于替他的女房东,一个衰弱不堪的老祖母洗衣衫。
艾丽萨贝特在系统内的羊脂球里读到过这一段,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还是极为诧异。
这到底是谁起头的呢
是受谁的启发或是影响的呢
难道是那个普鲁士军官吗
在这个小小的乡镇上,他应该是最高军官了吧。
而他为什么会被留在这个地方呢
他为什么没有在前线作战呢
在普鲁士连连胜利的情况下,他们的军官是极其容易获得军功的。
午饭前,艾丽萨贝特才抱着希伯来回到了旅馆厨房,这时所有的旅客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