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桑萱今日瞧着倒是平静的很,全无上回撕心裂肺的伤心劲儿,也看不出什么愤怒责怪的情绪。
余菁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这几日心情可还算舒畅”
桑萱表情麻木“皇上欲给许晏赐婚是真的,我打探过了。”
只见她忽的自嘲一笑,继续道“你说我这是何必呢,别人对我无意,我却偏要死缠烂打,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必定可以打动他,其实不过是旁人口中的笑柄罢了。”
余二姑娘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她所了解的男女情意多是从话本子上习得的,本质上对此知之甚少,因此支支吾吾片刻只憋出一句“这也不全是你的错”
桑萱苦笑着摇头“不,是我错了,我自小过得平顺合意,只要是心中喜爱的物件,势必要握在手中才能舒心,我本以为,许晏也一样,可是我错了,人心与那些物件全然不同,它是强求不来的,是我一直自以为是、强人所难了”
“”余菁眼中的桑萱,一直是明艳骄傲如那恣意盛开的牡丹,何曾若此刻这般落寞失意过。
桑萱终于抬眸看了余菁一眼,努力轻快调侃道“早些时候你与我说的那件宝贝法器,呵,其实不瞒你说,在秋娘成功忘掉往事之前,我都是不信这回事的,就你这不靠谱的性子,让我委实担心的紧。如今事已至此,即使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比此时的状况更差了,于是我就想着,不若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如何”
余菁瞧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想忘掉许状元寻得解脱就直说好吗,非得踩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姐妹一脚算什么好汉啊郡主殿下。
余菁也不拆穿她,只假意气得腮帮子鼓鼓“拿出你从前信誓旦旦拒绝本高人帮助的气势来啊郡主殿下,咱们高人也是有脾气的好嘛”
桑萱最了解余菁这嘴硬心软的性子,早准备了一通好听话哄着“高人自是心胸开阔,不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计较,更何况阿菁还是高人里长得最美的,想必这心地也必是最善良的”
一顶高帽子给余二姑娘戴得晕头转向,蹦蹦跳跳地就去房里的匣子中取鱼鳞去了。
余菁取用鱼鳞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总怕这陈旧一些的鱼鳞如那吃食一般有特定的贮存期限,于是取用时总是先挑那摆在最下方的鱼鳞,以防它时间久了失了效用。
取出鱼鳞后,余菁却觉得在自家府里使用这鱼鳞心中总有些不踏实,余征和阿爹阿娘若是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秘密,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波折,毕竟小时候的那些事提起来她自己都心虚的紧。
于是随即与桑萱提议出府行事,桑萱整个人恹恹的,说什么都没意见的样子。
余菁虽钟爱八珍坊,却也思量到它过于热闹,不够僻静。
权衡利弊,最终拍案决定去茶楼开个雅间,环境宜人且僻静不易受打扰。
更重要的是,那是许晏常去的地儿。
这样一来,碰上许晏的概率大了,则既能即使观察这鱼鳞的效用,又很可能让许大人品尝一把失落的滋味,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何乐而不为呢
余二姑娘美滋滋地认为智多星在世也不过如此。
鱼鳞贴上桑萱的眉间,她的记忆分沓而至。
桑萱幼时记忆的大多是与余菁在一处的,画面亦给人明快活络的感觉。
余菁思忖着,如若此次再像为秋娘消去记忆那番从头至尾看过去的方式行事,未免太过费神了些。
她记得自己早前整蛊余征的时候,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