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命案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所谓的上流人士堆,关系错综复杂,你来我往,背地里勾心斗角,数不清的名利勾搭,查起来能让人满头冒烟。尤其是不知道怎么勾勾连连之下牵连上了费渡身上,足足可以让人一个头两个地球大。
“骆队,进红灯区在我们这类人里只不过属于低端消遣,我不过是凑巧去给朋友捧个场,不在场证明应该都有,没什么好多说的,你不会还想让我连同那方面的过程细节也全部交代在这儿吧”
“劳驾,咱这是正经讯问,能吐点儿象牙出来吗”
坐在对面的人神情轻松,如果不是坐在审讯室,大概更像是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伸展的长腿丝毫没有作为接受调查对象的自觉,更像是透露着在自己地盘上的胜券在握。
骆闻舟搁下手中转过几圈的笔,隐忍欲要发作的火气再三被压了下去,脸色微微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费渡又讨人厌地伸手在桌前点了点,哪壶不提叫哪壶地煽风点火世界上总有些人,大概总有些奇特的能力,知道掐下去几分几寸能让你愤怒,踩进去多重多深可以让你无中生有地变化出各种喜怒哀乐。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体认,尤其是这个人还在你面对面的范围之内。骆闻舟伸手挽起袖口,身体微一前倾,就着猛然缩短的距离压低了声音“你是在暗示某些人可能会为了利益而明目张胆地作伪证。这些人里也包括你吗”
“如果这件案子有我的份我会换更保险的伪证方式,起码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以便于把自己摘得更干净。骆警官,你知道的,高智商犯罪的凶手往往不会让自己有处于被动的可能。”
身体反应比头脑快了半步,手背上暴起了欢乐的小青筋,骆闻舟克制地又重新让身体放松下来。然而不知道这人怎么地忽然有了什么兴致,乘胜追击又补了一句“至于其他的,等到我是嫌疑人的时候,再麻烦骆队审了。如果接下来没别的事,我可以先走了吗”
“费总,这赶上着讨嫌也未免太积极了点儿。”人心隔肚皮,这个人只凭空隔了副眼镜都能让人挖空心思才堪堪应付。那么多年的时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让他较上了劲似的变本加厉折腾起来,翻箱倒柜地展示着他有那么多的手段、那么多的可能、随时随地可能成为一个犯案的
然而他终究也没有。
“改行不吃鸡腿,还是没改好吧唧嘴。当着审讯室的录像接受思想教育,还挺有成就感怎么着”骆闻舟把桌上口供本随手合上,在冰冷的金属桌上猛地碰撞出脆响,头脑都连带着从压下的急躁中清醒了几分,“例行取证,协助调查,拘留没有,律师不来我们也拘不着你,爱去找哪个画骷髅头的朋友玩我们不管那么宽,别增加咱们工作量。”掌心撑着桌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说着要走反而没有动身离开意思的人“成年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良好品格就算没到合法结婚年龄也一样,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