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顾随的电话,到了楼下时,他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季平给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才看到坐在里面的顾随,穿了双排扣的蓝色西装,配白色衬衫和蓝色领带,愈发比往日更英挺一些。
因着是上班的点,又下雨,路上很是堵。他在全神贯注的看文件,我也不想去打扰他。转了身,看着窗外。
路旁泡桐树的叶子浓密而又绿的发亮,淅淅沥沥的雨滴在绿叶上,似乎平添了它的绿。平日里干燥而又宽阔的泊油路,也被雨沾湿了。这北方的带着粗犷意味的城市,也只有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才会褪去浑身上下的刺,变得柔软一些,让人有种走在江南的感觉。
车子走到农展馆附近十字路口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
“爸爸,是我,越越。这个周五,我们学校有艺术节的活动。我表演的是小提琴独奏,老师给了我两张入场券,让我邀请您和妈妈来观看节目。您能抽出时间过来吗”
“好。”
“妈妈说会带着妹妹过去,等活动结束了,我们一起吃晚饭。”
尽管他的手机没有外放,他和越越的谈话内容,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我想,他言语之间虽然简短至极,可是跟儿子说话时,那唇角透露出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欢喜。
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过了那段路,就不是那么堵了。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那家隐于闹市的酒店。下车之前,顾随递给我一个紫色金丝绒的盒子,说“把它戴上。”
我打开,看到那是一条玫瑰金的摩天轮钻石项链。我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戴上,手都是颤抖着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我好几年,或是我父母好几十年,不吃不喝省下来所有的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的东西。
宴会的地点在酒店的十六层。
之前听婆婆说,顾随姥爷不喜欢喧闹,所以也只是自己一家人,在一起热闹热闹。别说朋友了,连亲戚都没请。
可是到了之后,我才觉得,只是自己一家人,就已经够多的了。婆婆姊妹五人,三个哥哥,一个妹妹。每一家又都将近十几口人,要是再请亲戚朋友,这整个的宴会厅大概也不够坐的。
婆婆应该是早就到了,看到我们,迎过来,说“怎么才到啊,快带着小禾去跟你姥爷说说话。”
顾随姥爷是穿中山装的银发老头,看上去,颇有些严肃。我跟着顾随叫了他一声“姥爷”,他倒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顾随拿出了他送的礼物,说是清代哪位大画家的真迹,他在香港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打开,老爷子看了之后,颇是高兴。说是在这几个孙儿和外孙之中,也只有顾随最了解他的喜好。
这时,顾随的一个表弟说“爷爷,您不带这么偏袒顾随哥的。说什么他最了解您的喜好,我们谁不知道您喜欢字画啊。只不过,他比我们有钱罢了,想买什么就给您买了,我们有那份心,也没没那份力啊。”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恍惚记得,在顾随的办公室,跟他见过一面,听顾随叫他,周珣。
因着我是第一次跟顾随的舅舅、舅妈和小姨见面,又一一的叫了他们。
之前我和顾随没有办婚礼,此次他们见了,就要给红包,婆婆笑着打趣道“这次就算了,等我们顾随忙完这段时间,我想着给他们补办一个婚礼,即使不大办,也把一家人叫到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到时候你们再随份子也不迟,现在拿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