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侯其实也不想走,想跟女婿再说说话,可,他家夫人留下来照顾女儿是可行的,他却不方便住在这里。想到这里,怀恩侯道“夫人记得在女婿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殷氏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她当然会打探,毕竟她是侯夫人。
第二日,殷氏就探了探女儿的口风,柳棠溪已经问过卫寒舟了,所以告诉殷氏不要担心。
殷氏也告诉了怀恩侯。可怀恩侯还是不放心,想知道确切地消息,所以又来了几次。只可惜,卫寒舟忙得很,他很少能见着这个女婿。即便是见着了,卫寒舟也匆匆去了后院,很少正面回应他。
如此过了几日,怀恩侯有些失望,不过来了。
虽然住在京郊的宅子里有些不方便,但柳棠溪是在这里生的孩子,不好挪动。而且,按照她的想法,她也不想动。如今京城乱七八糟的,一切似乎都还没安排妥当。
且,住在这里,一大家人都在一起,也不像京城那么烦乱,安心自在。
柳棠溪极喜欢这里。
殷氏纵然想见女儿,但侯府那边如今确实是一大摊子事儿,她也不能多待。所以,在待了五六日之后就回去了。
回去后,过了几日又来看过柳棠溪。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祐帝病逝,太子和三皇子被贬为庶民圈禁,京城这一滩池水表面上更加平静,但池下却是波涛汹涌,池底的鱼虾瑟瑟发抖四处乱窜。
太子妃的娘家明国公府被降为伯爵府了,三皇子妃的娘家威震侯府被抄家流放
怀恩侯吓得觉都睡不着了,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他跟殷氏再次来到了柳棠溪的宅子里,想要从卫寒舟那里探听消息。可惜卫寒舟不在家。
“你问问女婿吧,那日听说威震侯府被流放了,他这几日吓得都没睡着。”殷氏跟女儿道。
柳棠溪道“我爹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明国公府是跟着太子去逼宫了,把祐帝气死了。威震侯干的事情又更严重一些。听说威震侯去岁平乱的时候杀了不少百姓,他这样的人流放都是轻的了。爹既没逼死祐帝,又没伤过百姓,他怕什么。”
殷氏不像女儿这么轻松,脸上有着担忧之色。
“你许是不知道,你爹这些年没少帮着三皇子做事。而宫变那日,正是三皇子跟谨王对上了,杀了不少谨王的人。若真清算起来,怕是三皇子的人要比太子这边的更惨。”
柳棠溪道“爹这些年帮着三皇子做事,对付的是太子,太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爹这也不算做错什么。您刚刚说的那些事儿,爹对付的那些人,没一个好官。就算后面对付谨王,那也是政治立场不同罢了。况且,听说事后,威震侯府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吧咱们府上可没有。”
说起来,柳蕴安的确是个有底线的人,纵然后面不得志想法有些改变,却也没真的伤过百姓。
殷氏平时也是个冷静的人。
可最近随着京城官员一个个被清算,处在那样的氛围中,枕边人又跟她袒露了不少这些年干的事儿,殷氏也冷静不下来了。
女儿的话虽然安抚到她了,但也没能让她完全平静下来。
“哎,希望真的能平安度过吧。”殷氏道。
“若像娘担忧的,支持太子和支持三皇子的人都被清算的话,恐怕朝堂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要被处置。且,好多事情也是祐帝授意的,比如对付谨王。祐帝当时毕竟是皇上,他占着正统。难不成当时听他的话都会被处置吗不会的,新皇我接触过,不是那样的人。”
殷氏琢磨了一下女儿的这番话,脸色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