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怪她
那分明也是祖母自己的心愿。
山迢水远,那万里之外的殷殷之情和当日临别之时祖母含着笑意拂手让他去的一幕,永铭心间。
他咬着牙,向天发誓,总有一日,他定要令祖母入土,安飨香火,敬奉绵延。
信的最后,她又告诉了他关于表妹檀芳的那些事。
那些他都已知晓。
他掠了一眼,再次看了遍她这信的前半部分,慢慢地收信,平复着信中两个消息带给他的悲喜,忽然发现封中竟还有一信,只是未与方才那信笺折在一起,一开始他没留意。
他一愣,将后信取出,展开,当“玉郎我夫,见字,再如面”那几字跃入眼帘,如直击心房。
他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去年在阙国的那一夜,她醉了酒,缠着他唤过他玉麟儿后,这么久了,后来无论二人如何情浓意蜜,她总是唤他殿下。
他没想到,这信的起头,她会再次以如此的爱称来呼他。
他竟感到一阵心跳耳热。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封只能他自己才能看的私信。
他下意识地抬头,见张石山等人都还立在一旁看着自己,立刻合信,说了句“王妃来信,暂无大碍”,让他们先行散去等待后命,随即拿着信,匆匆入了距离最近的议事堂,关上门,坐下后,呼了口气,再次展信。
他读完了她这信,呆住了,人定定地坐在位上,许久,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霜氏的声音入耳,方回过神,急忙将信藏了,稳住心神,起身过去开门。
霜氏此刻也不顾礼数,几乎是冲了进来,脚才迈入门槛,便说她听闻方才有王妃的来信,问情况到底如何。
李玄度知她关爱菩珠,立刻将情形告诉了他。
霜氏听完,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到门外,让婢女去后头把这好消息告诉阿菊和若月王姊她们,吩咐完,回来说“王妃无大事就好,殿下也不用过于焦心了,一路辛苦,先去后头休息下,别的,慢慢商议不迟。”
李玄度再次向她道谢。
霜氏道无妨,说自己不打扰他休息,转身要走。
李玄度送她,送了几步,忽见她又停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望着自己却欲言又止,便道“夫人若有事,尽管开口。”
霜氏看了他一眼,过去将门关了,回来道“殿下既如此说了,我便倚老卖老,问一句本不该我问的话。殿下和李宗主,到底是何关系”
李玄度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怔“她是我表妹,此外别无关系。”
霜氏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玄度立刻道“是。只是表妹。”
霜氏道“殿下你光明磊落,但别人却未必如此做想。我并非意指宗主不好,但我直说了吧,宗主对殿下,恐怕未必是以表妹自居。自宗主来了后,这边几乎人人都知宗主是殿下的人。殿下你有无想过,姝姝她知道了,会如何做想殿下你可曾让她安心殿下可否也能让外人知晓,殿下你与宗主只是表兄妹,此外并无别的纠缠”
李玄度忽想起今日路过晏城那宝勒王追出来的一幕,终于完全地明白了过来。
他感到有些羞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话。
霜氏望着他,语气缓了下来“殿下,这事原本真的轮不到我管,但我实在心疼姝姝。宗主来此也有好几月了,姝姝在我这里,一句话也无,但我知道她是什么感受。”
她顿了一顿。
“你想必多少也知道些我当年仰慕姝姝父亲之事。起因是他救过我,我对他一见钟情,后来帮了他一些忙,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不瞒你说,那时我年轻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