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尊重自己倒罢了,他不可能不尊重他母家之人。
只剩最后一天了,菩珠感到不解,他为何还迟迟不提。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料他最迟今夜必会寻自己开口提日后纳表妹之事。
今日是在此停留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走了,有个安排,李玄度会带她去拜祭阙妃在故国的衣冠冢。
他早早就起了身,在外头等着,菩珠梳洗穿衣毕,走了出去。
李玄度立在庭院中央的甬道上,旁边站着骆保。骆保见她出来,低声提醒“殿下,王妃好了。”
李玄度应他的提醒,稍稍偏过脸。
来前知道阙妃在故国有衣冠冢,菩珠便做了准备。今日穿了身品月色的素缎襦裙,为保暖,系了件湖色边镶白裘的披风,面庞未施半点脂粉,人立于阶上,容色莹洁,娴静素雅,和她平常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同。
“劳殿下久等。”
菩珠见他望自己,开口道了一句,语气寻常。
他点了点头,从她身上收回目光,随即扭脸朝外走去。
今日除他二人,吴氏和李檀芳也将同去陪祭,听到婢女来报,说秦王夫妇已经出来了,吴氏便也携着李檀芳出来,遇在了王宫之外的门前。
菩珠和她二人招呼过后,指着自己的马车,邀李檀芳同坐,笑道“殿下以马代车,我一人坐,表妹若不嫌弃,可与我同车。”
李玄度还立在她的身边,迅速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李檀芳婉拒了,笑道“我是求之不得,只是路不算近,阿兄万一不便,半路需坐车。多谢王妃,我还是与婶母同车吧。”
菩珠笑道“也好。那我便上了。”
她也不用人扶,转身自己踩着放好的脚凳,登上马车,弯腰坐了进去。
李檀芳和吴氏也上了车,李玄度骑马在前,带着随扈出发上路。
今日冬阳煦丽,城邑间,民众往来不绝,到处一派祥和气氛,与平常无异,看不出半点的异样。
车马出城之后,来到了位于城北山间的王陵。
入内,几人步行到了陪葬在王陵的阙妃衣冠冢,菩珠跟着李玄度,二人一道献香拜祭。
吴氏带着李檀芳也拜祭了一番。她二人礼节比秦王夫妇简单,先行祭毕,退了出来。
她领着李檀芳等在冢外的一处陪亭里,望着前方那两道并肩祭祀的背影,再看一眼侄女,见她似在出神地想着什么,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昨夜没有睡好,有点心疼,低声道“你平日帮我许多忙,将王宫内外之事打理得妥妥帖帖,本就累,如今祖父旧伤复发,我听说你还日日亲自煎药,侍奉祖父。这本是婶母应当尽的孝,却又叫你做了,婶母甚是羞惭。你也不是铁打的,这事往后还是我来吧,你好生休息,当心别累坏了。”
李檀芳道“婶母不必自责,我母亲不在了,王宫内外之事,全靠婶母一肩挑起,我能帮的也是有限,侍奉祖父,更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唯一的担心便是祖父身体,但愿他老人家早日康复,如此,不但是我的福分,也是我阙国之福。”
老阙王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万一走了,这对于阙国意味着什么,吴氏虽只是一个妇人家,心中也是知晓。
她眉头紧锁,又看了眼前方秦王夫妇的背影,心中顾虑更甚,想了下,附到李檀芳的耳边道“要不要婶母寻王妃谈一谈”
她关心侄女。之前问过李嗣业,得知他已对李玄度说了婚事,李玄度答应他过两日回话,理由是事关表妹终身,非小事,他需要考虑,吴氏便觉不安。
这两日,她一直暗中观察李玄度,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