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愕然,他以为接下来林如松会让他照顾二房的,还想好了拒绝的说辞,万万没想到林如松竟然提出了这么个奇葩的要求。
林如松已经把话讲开了,自然不会再隐瞒什么,他面有愧色道“我几个孩子,最能扛事儿的是老大和元元,可惜元元哑了后,老大也没了。这个家原本是要交给老大的,但他却没了,老二老三担不起事儿,我就只能给元元招婿,把这个家交到赘婿手上。”
他咳了一声,喘了口气后,继续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是满意你的,但我也很惭愧,可是可是,不交到你手上,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了。”他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沈岳知道林老头这会儿的心情,他忙道“爹,我知道的。”
如果他像林如松一样面临现在的境况,肯定也会求助于赘婿的。
其实赘婿入了林家门,就是林家人,就得听大家长的安排,大家长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林如松把话给沈岳讲清楚,还一脸愧疚的模样,其实对沈岳已经很尊重了。
沈岳想起了林征,那软绵好说话的性子怕是遗传了林如松的吧。
沈岳本来想着有机会了就出去跑跑,然后跑不动了或者不想跑了,就找个小乡村种地安度余生。
现在林家这个样子,他一走,豆芽菜一个哑巴哥儿就要凭借着瘦弱的身板扛起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现在肯定是不能走的。
林如松让他和豆芽菜留在林家村不出去,肯定不是让他留,而是让豆芽菜留,大不了以后就让豆芽菜在家里留着,他出去跑,等给豆芽菜一个新老公之后,再说别的。
反正这个赘婿不是他,也是别人,豆芽菜才是留守林家村的主力。
想通之后,他便点了头,“好的。”
林如松松了口气,他道“别的就没什么事儿了,你估计也累了,吃了饭早些休息吧。”
他见沈岳头发乱糟糟的,全是汗迹,就知道周大夫是怎么来的了。
心里不免感慨林家走了运,竟然招来了这么一个能干又仁义的赘婿。
沈岳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乏了,便将人扶着躺到床上,然后才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沈岳早早起来,拉着爬犁把周大夫送到镇上,那里有去县城的马车。
沈岳付了双倍的诊费后,给周大夫塞了一个大包裹,然后200文租了马车,将周大夫送走。
之后他便去镇上的药店抓药。
沈岳父母死的时候,他们已经十来年没联系过,自是无法体会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不过奶奶去世的时候,他还在初高中,正是需要关怀的年纪,一下子失去了最亲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能理解豆芽菜的茫然、无措,以及对林如松即将死去的抗拒。
所以他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来,给林如松抓药。
无论如何,能让老头儿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起码豆芽菜能少些遗憾,他也能安些心。
五十多两银子,也就抓了十四天的药,沈岳眼看着大笔银子就这么没了,还是眼都不眨地跟药店掌柜道了谢,拎着药就走。
回到家的时候,林泽已经回来了,正在林高氏怀里抹眼泪,“奶奶,我想要爷爷好好的,咱们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我不想失去爷爷。”
林高氏抱着唯一的大孙子,眼泪直流,“还是你孝顺,你那爹妈都没你这个孙子孝顺。”
冯氏和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