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矮小少年与他极为肖似,他坐在桃树的枝干上,一脸严肃矜持的表情,却吹奏着轻快曲子
两个相似而又各有不同的粉衣少女均是双颊泛红,周身带着清酒的淳香,俨然是一副微醺的模样。
却兴致极好的伴着优美的笛声翩然起舞,舞姿轻盈优美,却并不讲究什么章法。
只是随性而舞,袖摆轻拂,清风徐来,数不清的花瓣自她们身上散落,颜色深深浅浅,落英缤纷点缀其中,身姿恍然若天女
跟随着笛声的节奏,舞姿优美轻灵,时快时慢相互迎合,给人一种十分惊艳而独特的感受。
不过是即兴而来的一段,却比人类代代相传,表演过千百回的的舞蹈更为灵动传神,这是便是属于妖怪们的自由随性
独一无二,无可复制。
白发的女子坐在矮桌的另一边,温柔的抱着同样白发的孩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看十分美好,就如同一副画卷般的不真实。
但这确实是茨木的过往,茨木经历过的曾经
姑姑,太郎坊叔叔,少羽,樱花妖姐姐和桃花妖姐姐
茨木一一吐出眼前所见人的名字,他的神色平静冷淡,话语间也不带一丝感情,明明曾经是最亲近的,但给他的感觉却好像陌生人
他记起过往,但是却记不起曾经的感情
过往一切情感都随着身为人类的那个他一起烟消云散了吗
茨木觉得有些怅然,却也没有更多感觉
他不知道在最后分离的时刻,挺身而出为少羽和山兔挡下那阴阳师的术式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明明身为人类的他更脆弱,却妄图以区区人类还是个幼崽的身份,舍己为人
确实显得十分不自量力呢
但茨木并非嘲讽身为人类的自己,他只会觉得这果然是自己才能够做的出来的事――即使害怕到浑身颤抖,但是依旧会在危机时刻站出来保护最重要的人。
他如此感叹着
更多的记忆涌现在他眼前,但却无法牵动他更多的情绪了,这些记忆确实是他的,但是失去了那份感情的他即使记起了过往,也仿佛是知道了一个不相关的人的一切罢了。
就像听说书人说了一个与自己像极了的人的故事,会引发几句感慨与共鸣,到也仅限于此了
他真切的知道,那是他,却又不是他,所以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动摇到他。
以辉月为名的近百年的时间,他深刻的认知到了妖怪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妖怪的一生很漫长,比起区区百十年就要轮回的人来说,除非重要的记忆,其余的其实也不必在意。
能够忘记本身就说明了其不重要性,真正重要的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会本能的察觉出来它的重要。
就像他即使失忆,对于这个世界所持有的观点也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强者庇护弱者的同时强者也有支配弱者的权利――这是他从未改变过的观点,即使失忆也没有动摇过的。
当所有的记忆都被想起来之后,他自然而然的清醒过来了,在一片绯红艳丽的彼岸花之上,他猛然坐起来了。
他以辉月为名活了近百年了,那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年的记忆,对他来说还正当时如同过眼云烟
有所感慨,却无法动摇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