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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后(1/4)
    徐娘推门进来时,北歌正托着下巴,静望着铜兽香炉中缭袅的薄烟。徐娘去了司中的几名官妓处,将程元泽的消息打探了来。

    民间有句玩笑话,消息最灵通处,先是朝堂之上,其后便是教坊司。官员们每每在此处饮的醉生梦死,耳边再听上美人的几句娇声软语,自也忘了何为三缄其口,可说不可说的,皆说了来。

    程元泽半个月不见身影,是因为他私下挪用贡品被人发现,朝中几名官员联名上奏,连带着燕平伯府一起参了。

    燕平伯经摄政王府一事,现今在京中格外炙手可热,想必也正因如此,遭了嫉妒惹了眼红,就像从前的摄政王府,人人恨不得能踩上一脚。

    本已拟好旨就要赐给程家的侯爵,因为此事生生丢了。程元泽更是被废黜世子名位,贬至黔西,无召不得入京。

    灵后能狠得下心,是在北歌的预料之内,她只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生的如此快。

    北歌从妆奁上拿了支银钗,随意拨弄着香雾,燕平伯府虽立了功,却终究只是灵后用来绊倒摄政王府的一枚棋子罢了,兔死狗烹的命运。

    灵后真正所依仗的,是她的母家,戚氏。

    戚氏官袭三朝中书令,先帝朝戚氏女入主中宫,后生下唯一的嫡长皇子,便是如今的幼帝。

    有了皇子后,戚氏更有恃无恐,野心日增,甚至将手伸到先帝的后宫来。

    先帝壮年不幸崩逝,去时膝下除了幼帝便仅有一位早年所出的公主。先帝生前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灵后和戚氏,是故留下遗诏,任命父亲辅佐幼帝,弱冠前代其摄政。

    如此的安排,灵后和戚氏又怎会容下摄政王府,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打压摄政王府不断,终得了机会诓骗尚不明事的幼帝,陷害父王冤死狱中。

    徐娘将程家的情况说完,见北歌眼中神色不明,试探的问了句“郡主可是忧心程公子了”

    前阵子,程元泽几乎日日来教坊司寻北歌,徐娘看在眼里,心中也想着如今若是真能个真心相待的男人,也好做北歌后半生的依靠。

    北歌放下手中的银钗,转头对着徐娘摇了摇头。

    同程家的恩怨,北歌不欲将徐娘牵扯进来,她大概猜出徐娘的心思,只是道“程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燕平伯府在贡品之事上,栽了如此大的跟头,待回过神来必定细细查起。她必须在燕平伯查来之前,想办法离开教坊司。

    北歌手握着萧放留下的金弦玉圆珮。教坊司有规定,只有入司内满三年,才有资格领手牌在规定的时辰出门。如今她刚入教坊司不久,灵后派来看守她的人应该还在,此时即便她托徐娘想办法拿到了手牌,想必她刚踏出教坊司的大门便会被抓,平白给灵后送上问罪杀她的机会。

    萧放明知道她没能力出京,才会那般求他,为何还让她凭一己之力去幽北找他莫非真如徐娘所说,萧放是留了个玉佩耍她

    北歌望着玉佩,好看的绣眉轻蹙了起来,这玉佩虽然在外人看来能代表萧放的身份,但到底是灵后所赏的,萧放又一向与天家不睦,或许真的并未将这个玉佩放在心上

    北歌咬了咬唇,突然将手中的玉佩朝妆奁上一丢。

    她是不是应该明白,萧放那晚没有碰她,就是不答应的意思

    玉佩在桌案上颤动作响,好阵子才渐渐安静下来,北歌咬唇盯看平躺在桌案上的玉佩许久,还是伸出小手,轻轻拿了起来。

    这大周的天下,若是萧放不成,又还有谁能帮她呢

    既然他留了玉佩,无论他心中答应与否,她都先有机会去了幽北再说。

    上阳宫外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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