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向窗外的烟花望了一眼,他转回头瞧了身下的北歌片刻,随后抬手抹去她面上的泪,接着再无停留的从坐榻上起身,他背对着北歌抬手整理被她扯乱的衣襟。
北歌望着起身的萧放,身子僵了僵,堆积了满腔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泪顺着眼角四溢留下。北歌慢慢从榻上坐起,她抱膝缩成一团,乌黑的发垂下,局促的遮着她的雪白。
她到底是高看自己,小看了萧放。
堂堂北侯,杀伐果决,冷清冷性到让天下人为之忌惮的北侯,又怎会因她几句好听的话,毫无尊严送上门的身子,便软了心肠。
北歌将脸深埋在臂弯间,如今,她早拾不起她的自尊,端不起她的廉耻,更没勇气再去祈求。
因为,萧放瞧不上她。
莫说是萧放,便是她自己,都看不上她如今的模样。
萧放看着天边散灭的烟火,再转身便见北歌缩作了一团,他见她颤动的肩,知道她在哭。
他开口唤她“和安。”
北歌闻言身子一顿,却不肯抬头。
“想做本侯的人就要听话。”
萧放站在坐榻前,看着北歌布满泪的小脸从臂弯间一点一点抬起,他抬手解下腰间的金弦玉圆珮,手中的玉佩抵上北歌的小脸,冰凉的纹路蹭过细嫩的肌肤,生了红,带着些疼。
“你若真有你说的本事,本侯在幽北等你。”
萧放话落,眯了眯眼眸又填了句“本侯一向不会顾惜弃子,女人也一样。你若见谁都跳上这样一支舞”
“妾不会,”北歌打断萧放的话,她捕捉着他眼底的情绪,面上的泪尚未来得及擦去,又朱唇一弯笑了起来“这支舞,妾此生都只跳给侯爷一人看。”
这话说的讨巧,不知是否真的讨了萧放欢心。
北歌只见萧放轻笑一声,他抬起手指拍了拍她的侧脸,凉凉的,道不出是何意味。
北歌眼见着萧放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前,紧绷的身子一瞬松了下来,她俯在榻上,只觉得冷,持久不停的寒意从心底涌上,浸满了四肢。北歌拿起萧放留在榻上的玉佩,紧握在手心,甚是要握出血来。
北歌平静缓和了许久,一件件拾起落在榻上、地上和鼓上的衣裙,穿好衣服,推开屋室的门,逃一样的离开这个她再不愿回忆起来的地方。
她将自己的清白和廉耻在这丢了个干净。
她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萧放没有碰她却给她留了个象征北侯身份的玉佩,但同样,即便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萧放直接带她离开教坊司。
“歌儿”
北歌忽听得身后熟悉的一声唤,脊背不由一僵,她装作未闻,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歌儿歌儿是你歌儿”
身后的呼唤声愈近,北歌终在楼阁转角处被人从后扯住了手臂,北歌的身子一顿,随后反应极剧烈的挣脱开。
背后是男人略粗重的呼吸声,北歌闭了闭眼,继续向前走,身后的人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元泽挡在北歌身前,他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半晌说不出话。
转角廊上挂了盏旧灯笼,昏暗的光萦绕在对立而站的两人身上,长久的无言寂静下,北歌缓缓抬眼,入目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歌儿我程元泽定娶你为妻,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人。”
“歌儿,再等等,我一定救你出教坊司。”
“北歌,别怪我,我只是不想死”
北歌望着程元泽,眼底翻涌而过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