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挑开帘子,走近帐内,见到的却是本不该今日当值的陈医士。
陈医士见北歌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扇子,对着北歌一礼“郡主怎亲自来了,这地方烟火气重。”
“帐中没了热水,我见大家都忙着,便自己过来取些。”北歌说着走到一旁的火炉前,拿起上面架着的水壶,将热水倒入一个双耳铜盂中。
北歌端起铜盂,一转身见陈医士望着自己出神,北歌动了动唇角,询问“药快煎好了吧”
“是是是,就快好了。”陈医士闻声回神,急忙拿起一旁的扇子,对着药炉扇了扇。
“那我就等侯爷喝了药,再替侯爷更衣。”北歌说完端着铜盂走出了侧营。
北歌回营没多久,陈医士便送了药来。陈医士送过药后,顺便替萧放把了脉。陈医士在床榻边跪了许久,才缓缓收了手,他试探的询问北歌“侯爷这几日,都有按时服药吧”
北歌闻言,眸底微动,她回答“还是老样子,一碗药只能喝下去半碗。”她说完,突然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可是侯爷的病情加重了”
陈医士将北歌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对着北歌安慰笑了笑“无碍无碍,郡主暂且放心。”
北歌听后,故作松了口气“那便好,陈医士,侯爷何时能醒”
“这不太好说,”陈医士犹犹豫豫开口“侯爷伤势过重,臣等会竭尽全力替侯爷医治,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他说罢,又深深叹了口气。
北歌将陈医士送出了内帐,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陈医士问道“我记得,今日好像不是陈医士您当值”
陈医士闻言顿了顿,随后笑着解释道“臣担心侯爷病情,自侯爷伤后,所有的汤药都是由臣亲手来煎,如今虽换了班,但煎药之事必须臣来把关,旁的人臣不放心。”
“原是如此,”北歌闻言很是感动,她对着陈医士一礼“陈医士如此用心,我心中实在感激。您放心,待侯爷醒后,我一定将您的功劳告知侯爷。”
陈医士见北歌对自己行礼,连忙俯身回礼,连说这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北歌亲自将陈医士送出了帅帐,请他回去早些休息,今夜里还要当值,小心累坏了身子。
陈医士走后,北歌回到内帐,将叶老请来,叶老检查陈医士送来的药,果然,还是被加了东西。
陈医士精通药理,这些药都是经他之手煎出来的,他是最应该发现汤药有问题的人,可是在连续半个多月来,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如此殷勤的一人揽下煎药之事,想来便是想趁此机会向药中动手脚。
陈医士是众位医士之首,萧放从前所有的药方都是他最终拟定下的,北歌万万没想到,那个奸细竟会是他。
北歌唤来了白寒之,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先将陈医士秘密关起来。
夜里换班时,有人寻不到陈医士,前来找北歌求助,北歌听后,告诉众位医士,连祁在襄城城关受伤,派了陈医士前去医治,陈医士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众医士闻言了然,到无多大意义,继续照常抓药,煎药,替萧放请脉。
当日夜里,再送来的汤药,便没了问题,完全按照方子上的药量煎煮的。
北歌可以确定,奸细是陈医士无疑。
虽抓出了陈医士,北歌却不敢保证其余军医中,没有敌方或是京中派来的奸细。
北歌依旧让军医按时煎熬,药送来后,由叶老检查再倒掉,好在往后的四五日,送来的药都没再被动过手脚,北歌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些。
叶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