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贤听着背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远,他坐在马背上,缓缓抬头,望着略有阴霾的天空,唇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萧放带着亲军日夜兼程赶往幽北,第十日清晨,赶至军营前。萧放将连祁留在营外查点随行兵士,独自策马一路回了帅帐。
兴平接到萧放回营的消息,连忙从侧营榻上爬起来,急急穿好衣裳,赶至帅帐,一进门便见萧放一人坐在长案前,面色微沉。
萧放见兴平进来,嗓音低低的询问“和安呢”
兴平几步跑上前,跪地行礼,答道“前阵子漓江上的工程出了些问题,白庄主派人来请郡主上山看看工程,郡主便小住在山庄上了。”
萧放闻言沉默许久,随后从长案前起身向外走。
兴平连忙从地上起身跟上前“侯爷是要上山寻郡主吗”
萧放大步出了帅帐,连祁正好查点好兵士带人归来,便听萧放吩咐“休整半日,未时整军出去,同本侯前去支援文栋。”
兴平闻言自知是自己猜错,他又跟着萧放回了帅帐,服侍萧放宽衣后,见萧放在榻上睡下。兴平悄悄跑出去,派人去离山上快快接北歌回来。
北歌在青荷山庄上这阵子,白温之许是怕她一人在云枫阁闷,大多时间都来陪她,多聊些酿酒上的学问和长安风情,基本没有提及萧放。
北歌不禁怀疑,可否是自己从前多心了或许白温之对萧放并无情,或许只是萧放单方面爱慕白温之。
可无论如何,北歌看着白温之的友好与坦荡,都生不出丝毫敌意,甚至打算以友相交。
这日北歌应了白温之的约,去她阁中小坐,看一看她数年珍藏的各式酒盏。刚踏出云枫阁,便见白寒之带着军中人前来,说萧放从长安归,唤她回军营。
北歌听闻萧放回来,心中一时复杂。
她是高兴的,倒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庆幸萧放平安回来,没有因她之事收到牵连。
她也是不安的,萧放前后走了一个月,他们虽做过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可是心上的距离,北歌自认是颇远的。如今分隔一月余,临走时又是以那样未解的误会收场,北歌想不到,她一会回到营中,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萧放。
北歌拜托白寒之向白温之道一声歉意,之后随着军中兵士急急下山赶回军营。
北歌巳时下山,赶回军营时已至未时中,兴平留候在帅帐,满是可惜的告诉北歌,萧放半个时辰前领兵刚走。
得到消息便片刻不歇赶回来,却是扑了空,北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怕萧放不快,她问兴平“侯爷先前走时吩咐我留在营中,方才侯爷回来,未见到我人,可有生气”
兴平微叹“不瞒您说,小人也是瞧出侯爷面上不大高兴,才背着侯爷命人上山去寻您,想着您若能及时赶回来也是好的,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侯爷才刚回来,怎么又领兵走了”北歌不解。
“前线战事吃紧,文将军一人怕是顶不住,侯爷歇不得。”兴平说着,忍不住心疼的轻喃“才睡了几个时辰,饭也没来得及好好吃。”
北歌也轻叹一声,内帐里,萧放方才睡觉时展开的被子还没来得及叠起,北歌走过去,亲自抬手将被子整理好,将榻上的褥子铺平。
北歌走后,白寒之应北歌的嘱托,去潇湘苑寻白温之。
白温之一早备好了点心与茶水静等北歌,不想却等来了白寒之。
自那晚在温泉旁分开,白温之有意躲避,白寒之也再未曾主动来寻,两人虽同宿在山庄上,却是多日没有照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