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儿路过市集,看到有一老伯在卖鸡蛋,日色将幕,倒是挺不容易的,所以桥儿就都买了回来。”说着还腼腆的笑了一下。
“你这孩子,家里哪里缺这个,就是你谢伯母估摸着这两天也会过来送些。”袁老夫人在袁师面前对谭桥还是颇为客气。
谭桥听到这话,心内大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她们的消息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谢伯母不知这位谢伯母是”
袁老夫人显然是特意提起这位“谢伯母”,她不若直接接接招就是。
“那是我门下的一位弟子的母亲,说来虽是出身贫家,但母子两人却是难得的知礼懂礼之人。”袁师捻了捻并不长的胡须。
谭桥暗暗琢磨,袁师看来对谢之礼是颇为看中的,而且他们应该是不知谢之礼已经有了童养媳,并且是圆过房、吃过酒的。乡里人家,摆过酒宴就算是成亲,只是他们还没有在衙门登记造册,完成形式上的最后一步,才让前世的他们钻了那么一个空子。
谢之礼就要进京,那么这一次不仅他母亲,他的妻肯定也会一起过来,虽然那个“村妇”在外人面前脾气泼辣,但是对谢之礼却是温柔小意的。况且他家一直把她当作福星,不然就算这门不成文的亲是他父亲在世时定下的,那个精明的老太可不会同意。
谭桥回想前世的事,忽然又觉得恹恹的,左右旁人都有各自的算计和心思,倒是显得自己很是白目,做了他们的垫脚石罢了。
袁老夫人看谭桥似是沉思,不经意的再提醒了一句,“她们从乡下地方赶路过来,也怪不容易的,每次来便是连茶都舍不得喝上一盏。”说着还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乡里人家,哪有懂什么茶的。”谭桥的话里带着一种自傲和身为官家小姐的骄矜,听话里的语气倒是有些不与之为伍的味道。
袁师眉头微皱,在他看来,毕竟是京里官家的姑娘,有这样一种态度,确实算是正常,只是谭兄与自己商议时,只说他这孙女教养极好,并不在意夫家的贫贱,只要是个有些才学的学子就可,但好像并非如此。
袁老夫人看谭桥如此“识趣”的反应,心里暗暗思量,“果然还是不能道听途说,之前谭侍郎在信中的溢美之词让他们对谭桥也是很欣赏,只是真见到本人,才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若上辈子谭桥有来拜会,他们倒是可以看到一个如他们所想的姑娘,可是到底是有了改变。
瑶娘坐在旁边,又是欣喜于她对谢之礼母子的看不上,但又是气恼于她居然连谢之礼都看不上,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沉吓人。
“乡里劳苦,挣个温饱都殊为不易,品茶这种雅事确实不是他们所能及,但天下之大,奇人难料,倒不能如此妄下定论。”袁师告诫。
谭桥自然是从善如流,转而又道:“桥儿在玉禀轩定了两只紫毫笔,还要等上两三日,这些时日还要叨扰二老了。”
他们自然是不在意谭桥要逗留几日,况且原本也是打算趁此机会让谢之礼和谭桥能见上一面,两人有点意思才好。现在不兴盲婚哑嫁,见上一面也是常情。
袁师的打算如何不好说,袁老夫人现在却是不想故意制造机会让谭桥偶遇谢之礼。女儿家大多都慕少艾,谭桥和谢之礼都是颜色好的,若是两人看上眼了,反而是不美。谢之礼这个得意弟子,还是得倾向于师门才好,娶妻娶贤,谭桥却不得袁老夫人的意。
一晃两日就过去了,谭桥这两日仍然是借着去置办些江州特产的理由出门去打探些消息,好在已经有所收获了。
这天她们照常出门,刚到集市,就看到了正在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