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有些轻微的散乱,过度的酒精摄入让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
存在于他视野所见范围内的事物,全部都带上了虚幻的重影。人们说话的声音交叠着响起,酒吧播放的英文舞曲节拍变得悠悠扬扬。
津岛几乎有点喜欢上这种酒后的虚幻感了,魔幻的虚假入侵了现实世界,抛弃了沉重的身体后,似乎连灵魂都能轻飘飘的抵达天国。
真是难得的经历,偶尔尝试一下酒精自杀大概也是不错的体验。
他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纯然幸福的笑容。
[就这样让我离去吧,从这个被氧化的虚假世界离开,是一种幸福啊。]
天空飘着细碎的雨,津岛坐在窗户前,看着屋檐边滴落的水滴。
一点一点,不紧不慢落下的水滴,让津岛的心跳也变得平缓了起来。
七月中旬的京都尚处在梅雨季,闷热潮湿是这个阶段所特有的表征。在梅雨之后,京都会迎来长达半个夏天的晴朗阳光。
到了那个时候,窗下挂着的那盏绘着金鱼草的风铃,应该会在阳光下显出清透的光晕吧
这真是想想就能让人发自内心微笑出来的场景啊。
“津岛先生”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看起来知性的高挑美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办公室,她三两步走到津岛面前站定,怒气冲冲的问道“津岛先生,您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津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在确定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辜之后,他转过椅子,正面对上了这位小姐。
“我昨天晚上可是乖乖的待在医院,哪里都没有去哦,绘里酱。”
津岛长了一幅富有欺骗感的好样貌,他鸢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过去的时候,被他注视着的人总会有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井原绘里的额角抽搐了一下。
她深呼吸了几下,将要爆出的青筋被她艰难的压了下来。
说来惭愧,在井原绘里加入事务所的这两年间,她被津岛用脸糊弄过无数次。直到现在,这招对她也是肉眼可见的管用。
被津岛的美色糊了一脸之后,她短暂的有点失语。等她再找回语言功能的时候,她为自己的态度感到了深深地悲哀。
她在内心无声的尖叫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两年前被津岛骗进事务所天天晨昏颠倒的加班也就算了,我以为我这两年应该有所长进难道这辈子我都逃离不了津岛这张脸了吗
津岛轻轻咳嗽了一下,将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井原绘里拉出了她的世界,他摆出了倾听的姿态,“绘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找到了这个。”
井原绘里摆正了心态,她面色严肃的将一份文件摆到了津岛面前的办公桌上。
文件的正上方赫然是一份通缉令,通缉令所附的半身照上的人,熟悉到让人毛骨悚然。
津岛完全理解了社员们的恐慌从何而来,毕竟通缉令上的人,与他长的可是一模一样。
太宰治,这个人的名字是太宰治。
耳边的噪音突然间猛烈起来,像是同时有几十朵烟花一起在津岛脑海中轰然炸开那样,眩晕感顷刻间侵袭了他的大脑。
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十分失态,可实际上井原绘里只看到了她的社长嘴角勾起,嗓音柔和语调轻快的向她询问道“他是谁”
津岛的问题当然不是在问太宰治的名字,这个在通缉令上写的一清二楚。他所问的,是井原绘里所搜集到的,所有与太宰治有关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