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长的台阶下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狐之助晃晃悠悠的大尾巴消失在门槛后,朱红的大门随之缓缓阖上,门边一树开的正好的桃花扑扑簌簌落下大捧大捧的花瓣,随着吹卷而过的风扑在门扉上。
一个巨大的时政标记在门上骤然亮起浅淡的金光,这金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恍惚是个错觉。
这扇门一关,除非有仲裁委员会下发的解禁令,否则下次再打开,就是六个月之后了。
天守阁二楼早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矮桌上只有一支素胚细颈的花器和几只样式花色相近的浅口茶盏。
花器里插了一枝盛开的樱花,粉红的花瓣和花器上手绘的那两片叶子有种微妙的楚楚可怜气质,透露着点欲言还休的委婉。
寝居里只有寥寥几名付丧神跪坐着,围绕地上的寝具坐了一圈儿,陷在柔软被子里的青年闭眼沉沉睡着,全然不知事实变幻的模样。
“啊主殿的头发都枯了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吧”加州清光整个人都趴在了神宫寺的身边,小心地用手整理着他过长的头发,防止发尾刺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尽管睡着的人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也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但他还是做的认认真真,好像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烛台切将医院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后,气的同僚们半天没说出来话。
神奇的是,这件事情一出,原本付丧神们还对审神者有种不知如何相处的无措,但是现在,这种无形的隔阂不知不觉间就被心疼和愤怒取代了。
对于得到的惩罚,他们全都表示出了无所谓的态度,不出去就不出去,比起这个,他们更愿意同伴们把那个混蛋揍得更狠一点。
“狐之助走之前说,大将现在的状况,没办法引动大量灵力,要建立新的契约,就必须使用点特殊手段。”
药研踌躇着看看神宫寺苍白的脸,忽然一拍脑袋“啊我光顾着生气了,早知道要这样做,干脆就把那个混蛋抽出来的血带回来就好了”
狐之助给出的方法很简单,神宫寺不能自主动用大量灵力结契,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就等,等时间过去,上一任审神者留在他们体内的灵力慢慢消耗掉,他们就会回到本体状态,再放到神宫寺身边,借由人体自然消散出来的灵力进入他们身体重新结契化形;要么就用庞大的灵力强行抹掉上一任审神者的印记用足量的血就可以做到。
一般人都会选择第二种办法,毕竟只要划一刀放点血,比起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方便得多。
但是要让本能尊重喜爱主人的付丧神们亲手划主人一刀,这种行为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本能和道德底线。
“我觉得太刀不太适合做这么精细的工作”烛台切僵硬着脸说。
“我、我打刀也不适合”清光急忙摆手。
石切丸连话都不必说了,他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表情,显而易见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一旁的笑面青江这才将目光从主人的脸上移开,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暧昧又无辜的笑容“虽然是胁差,但是好歹也有个“大”的形容词吧”
剩下几名付丧神同时将目光投向一侧的药研。
黑发的短刀嘴角抽了抽“喂喂喂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先排除掉我才对吧”
药研藤四郎,可以穿透药研却不会伤害主人,因此得名的同时也获得了“忠义之刃”的称号让他去划审神者一刀,简直就是个笑话了。
寝居内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