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前后左右都有骑兵保护,她被夹在中间,不停的有骑兵在冲杀中倒下,骑兵组成的屏障越来越薄,越来越短。
但是没有一个人逃离,身边的人死了,立刻有人上去补位,荀灌的战马始终没有减缓速度,今晚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突围。
渐渐的,身边所有人都死在护送路上了,只剩下荀灌一人。
看着周围如蝗虫般一窝蜂扑过来的敌军,荀灌不慌不忙,从马背抽出一炳长刀,挥着长刀杀出一条血路,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也不知杀了多久,荀灌胳膊有些脱力,长刀也砍瘸了,战马中了绊马索倒下,她就地一滚,在站起来的瞬间将长刀往淤泥里一插,借力纵身一跃,身体腾空的同时抽出后背的风松剑,将迎面想要踩踏的敌军骑兵斩首,精准的落在马背上,一掌将无头尸体推倒在地,拍马继续前行。
荀灌逃生、跃起、杀人、夺马,一气呵成,形同鬼魅,每个动作干净利落,就像箭头一样锐利迅速,一再突破防线。
“追”
荀灌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这样马跑起来的时候阻力最小,速度快,还能躲避身后箭矢的攻击。
由于下起大雨,羽箭被淋湿后射程变短,还没有准头,一支支箭几乎擦着荀灌的身体而过,箭矢如蝗,却并没有真正伤到她。
但是身下骏马体型太过庞大,受了伤,剧痛之下,骏马翻掌扬蹄,试图将身上的箭甩出来,荀灌犹如挂在马背上的破布,箭没甩出去,她被甩出去了。
幸好下着大雨,摔在泥泞的地上还不至于摔碎骨头,荀灌咕噜噜滚了几滚,撞在一颗树上停下来,幸亏她的腰肢如竹子般柔韧,不然就撞断了。
荀灌滚成了一个泥娃娃,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却把雨点给吸到鼻子里去了,呛得难受。
敌军穷追不舍,拍马追来,她干脆抱着树干往上爬,挂在树梢上,等对方追兵一到,她就直接一脚踢翻了骑兵,抢了马匹又跑。
荀灌太猛了,抢了第二匹马后,见前方寒光一闪,知道前方还有追兵想要包围她,立刻拿起马背上的长刀投掷过去。
那人却挥起兵器将长刀撩开了,荀灌抽出长矛,与对方马战。
铛的一声巨响,长矛和长矛相交,兵器在雨中击打,迸出一缕银光。
银光闪起的瞬间,双方都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
“王悦”
“灌娘”
没等两人说话,前方一大波人马赶到了,为首的居然是荆州刺史周访的长子周抚。
周抚吼道“灌娘快走,我们来断后”
这一年来,荀灌虽人在宛城,但一直和王悦周抚保持书信来往,直到一个月前,宛城被围,通信中断,王悦一直没收到回信,正打算派人打听消息时,周抚匆匆来建业城乌衣巷王宅找他,说建兴帝要逼荀家出宛城,荀家不肯走,建兴帝就要第五猗和杜曾等人强攻宛城。
王悦的新家位于建业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
周抚说道“我爹只听从江南盟主的安排,不能插手长安那边皇帝的事情,我手下的亲信又十分有限,救不了灌娘,所以我来建业找你求援。”
听说荀灌有难,王悦岂会袖手旁观
王悦已经不是过去永康里需要看长辈族人脸色的王悦了,他现在有钱有势也有人,他爹王导是江南实际掌权人,也是琅琊王氏新族长,掌握家族五千部曲私兵。
别人家是儿子看老子脸色,王家反过来了,王导一直看儿子脸色,王悦有求,他无不答应。
王悦以外出巡视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