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秋田发现的那本日记,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把它们和那个女人联系起来。
她和他们,本就该是在被三枝殿救下后才有了第一次交集,然后除去六名远征军,与其他付丧神再无瓜葛。
本该是这样的。
他抱着对自己记忆的绝对自信,在她还远在镰仓时代时,请来了日记本中提到过的所有年长同僚,确认了,没有一个人对她有特殊的回忆。
秋田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又看了眼那些情真意切的文字,无助地抱在了怀里。
无论何时再看,他都会为「她」生病时写下的一字一句落泪。
为「她」温柔的话语开怀。
为「她」的一切留恋。
可是,为什么大家会不认识她呢包括自己,她明明明明应该是他们心中最独一无二的人类啊。
“你不是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吗也许这只是个恶作剧。”更何况,里面还有关于他们即将要碎刀七年的荒谬描述。
被盖棺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秋田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但往往午夜他总会忍不住把有些破损的小本子翻开,重复看那些犹如黄粱一梦的故事。
但那个名字,他从来都不敢说出口。就像刀剑们聚在一起时,也只是一口一个「那个人类」。
没人提她,就像本就不该有所交集,神明与人的沟壑有如天堑,不应该、也没必要作任何不切实际的猜想。
在新主入驻后一天天过去,他总会不自觉在心里默数着她的归期,直到远征军即将凯旋的那天晚上,他又怀着逃避的心情趴在自己的被褥上,小手摸着上面写着的名字,略显粗糙的宣纸在蜡烛的照耀下更显泛黄。
说起来第一篇日记是在秋季写下的啊。他看着右下角记录的日期漫无目的地想着。
诶,那他上一年秋季是在做什么呢秋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三枝殿的命令下去万屋采买日杂了,和莺丸阁下一同前去的。
秋田不禁在心里哂笑自己还在抱着幼稚的期待,他失落地最后看了一眼日记,准备合上本子睡觉。
偏偏那串不显眼的日期又映在眼前,他的手一顿,抬手翻了翻后面所有的页面,小声怪道“唔都没有年份呢。”每一篇的落款均是只有日月和姓名。
这也不稀奇,刀剑付丧神始终辗转于往昔滚滚历史长河之中,他本人对于当今年号一类已经甚少关注了。
“如果说真的像日记里写的,那么在「甲之源战役」的一年后我们碎刀七年,再加上和她相处的三年就是十一年时间了。”
十一年看起来那么短,却也是那么长。不可能忘的。
那一瞬间,秋田的心里已经下了结论,不应该再沉溺于虚幻的物语之中了。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还是燃起了一丝微小的希冀,最后一次,就确认最后一次
不知道,现在的年号还有没有变
他还大概记得那两个拗口的字,后面跟着的年份却已经不确定。也许是廿五年,还是廿三来着
秋田有些急切地套上羽织跑出自己的房间,哒哒哒上楼敲响药研的门,“药研哥,药研哥。”
索性黑发的短刀还没睡,很快便开了门,“怎秋田”
他一进到房间便开始翻找药研的矮柜,药研看了看弟弟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近来也感觉到有股奇怪的氛围在各位同僚中流传,而唯一介入了的短刀,只有秋田藤四郎。
“你想找什么”他轻声问道。
“日历。”小小的男孩并没有隐瞒,“我记得药研哥你有会动的日历”
他说的是三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