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内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无旁杂的声音,有很多时刻,这里面唯一还动着的就是地上那雪的倒影。
三枝在蒲团上正坐着,身着黑地金丝彩团纹打褂,灰紫色棉织笼目纹大振袖,接过身侧人递来的桦树枝,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后,执起剪子修剪,稳稳地插在墨玉绿的胆式瓶中。
她定睛看了一会,对池棠再次伸来的手摆了摆,“若以桦树枝为主枝,用风信子做客未免俗气了。”
池棠愣了愣,看着自己手里的紫蓝色植物,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我找遍了庭院,也只有这些了。”
她放下风信子,在面前摆放的木盘里拿起几枝枝叶远远朝着花瓶比对,“还有情人草和宝石草”
“嗯,那些可以做中间枝。”三枝思索了一下,“但既已入深冬,客枝还是用蕙兰吧。”
“可是哪里来哇啊,三、三枝殿”
三枝的红眸明明还看着眼前的作品,右侧的手却一挥,指尖锋利地割开了空间,原本还泛着一室古色的卧室顿时被阔口里闪耀的亮光打破,星点浮游上升又逐渐消失不见。
“您又用这个”
灵瞉,有别于灵道。瞉,久视也。最初这个术式只是用来刺探密函一类,因为术者无法通过此处看到任何有灵类生物,也不能完全穿越时空,但快速摘朵花,写个字还是可以的。
等到灵瞉彻底打开,三枝才收回视线,目带审视地看着另一侧时空中的各色兰花。
“”池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审神者殿下这么使用自己的能力了,除了哭笑不得之外,更多的是无法直视。
就是那个殿下怎么和自己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什么的,懂的吧。
池棠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有些捉急又和往常一样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频频往灵瞉里看。
三枝像是把口子开到了人家花棚里,还慢条斯理地挑选着。
“三枝殿,快点吧。”池棠忍不住催促,她们这边看不到人,可人家那边是能看到一只断手上上下下动个不停的。
“上次听狐之助说,政府那边来报飞鸟时期的权重贵族碰巧看见您在翻阅古籍,被活生生吓尿裤子了”真是太惨了。
“是吗。”三枝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按住袖口持着剪刀将右手往里伸,但似乎碍于长长的衣袖有些不便。
“阿棠。”
“哎。”她应声站起,在灵瞉边蹲下,也把手伸了进去,“是这支吗”
“嗯,拿稳了。”三枝微微颔首,毫不客气地把那里最好看的蕙兰给咔嚓了。
池棠从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花棚里收手回来,灵瞉闭合,她无奈地坐回了原处,将蕙兰递给三枝,“您的花。”
“”三枝抬眼看了一会池棠,才伸手接过,“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是狐之助,可能会说教出一篇论文来,蝴蝶翅膀之类的。”
池棠看着她将兰花置落,适时地拿起了下一枝,“正如您自己所说,您拯救世界已经很辛苦了。”
毕竟,插花真的是三枝殿唯一能称得上是喜好的事情了。
审神者的生活之规律古板,近侍一周后她便发现了。七曜周旋,每日何时何地该做些什么都毫无变化,就像今天的插花,也并不是一时兴起。
只要是日曜日的申时,三枝便会安静地坐在这间小和室里插花。
独自一人。一直以来连狐之助都是不给进的。可为何默认了池棠的跟随,也只是因为她平常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