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地巡视了一圈所有人,指尖闪起星点,很快手中便出现了一卷书册,“谁是第一个自行整灵的。”
她举着书册自顾自落笔,很快三日月宗近应答,起身越过诸位同僚,正坐在了三枝面前,颔首看着眼前纹路细致的榻榻米。
“ほ。”三枝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倒是意料之中。来吧,说说看。”
她没有提出问题,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属下。既然他们已经恢复到了这种程度,那么要改变这一切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只要先成功瞒住政府那边的话
“主上,我并不是自行整灵的。”
审神者落在书册上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是被那名人类女性拼合残刃后,历时一年才成功显现的。”
三枝轻轻皱了皱眉,半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类,能有何用处。”
三日月没有丝毫动作或视线上的逾越,垂下的双目看不清情绪,声音依旧平稳,“碎刀之后,我等终日徘徊于幽暗,转变就是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
一干属下神情不似作假,甚至隐隐有怀念和温柔的意味。察觉到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有所出入,三枝不再过于漫不经心,搁下了手中的笔,直视恭默守静的男人。
“详尽说来。”
“是。”
“ん我想想第一感觉是什么呢”
三日月沉吟地有些久了,长谷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主正在等待你的说明,态度太不端正了”
“哈哈哈,抱歉。嗯,想起来了。”
“其他同僚我不清楚,但是老爷爷我的话,是雨啊。”
“梅雨淋在身上的湿漉感呐真是又凉又烦闷,但是在长久的五感失落之下,实在是太清新了。”三日月拖长了调子,眯起眼睛感叹地说着。
在七年来毫无波澜的死水中闻到的草木气息,犹如投入地狱的微光,还能回想起来,当时雨停后,滴落在檐下的声音。
“随着嗅觉恢复,感知也逐渐清晰。我的本体被她收集起来,带回房间重新拼接。”
就像石子掷入水中,一圈圈波纹振开,再难复平静。受伤的困兽在一双素手下挣出牢笼,被轻柔地牵引着,走出了酷刑般的黑暗。
“当最后一片刀尖摆上,我彻底睁开了眼睛。”原本如漏斗般永远留不住的灵力终于可以重新积存。
“一年后,我整灵现身。”
随着三日月话语结束,厅堂恢复安静,落针可闻,气氛却相较之前的端肃,多了几分轻松。
三枝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言行,最后慢慢说道“能确定是她吗”
“不会认错的。”
“对吧,长谷部君”
三枝的视线随着三日月的话而转移,长谷部愣了愣,很快躬身回答,“正如三日月阁下所言。”
“是她救了我们。”
长谷部知道这不是三日月闲来无事的将话题引到他身上,而是不希望他在一些关于审神者的问题上,对她太过苛刻罢了。
“我明白了。”三枝最终说道。
刀剑们暗暗松了口气,这是主上接受了她的存在的重要信号。三枝面无表情地重新开始着笔书写什么,眉眼间却多了分无人察觉的顾虑,“那会议就到此为止。”
众人自觉起身告辞,有几振短刀看起来还想要多待一会,但最后也没有那个勇气搭话,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