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抱胸靠在廊柱旁,看着与他一同出浴后的池棠,唯恐避之不及一般逃向了农田那边,大概是去马厩了。
一袭红衣外披着他的黑长羽织,在满目积霜的庭院间尤为显眼,很快就消失不见。
昨夜的落雪到今晨化作于无,唯留愈加冷冽的空气幽幽沉淀,警醒着来往今年冬令的不同。
木屐踩在湿漉漉的雪水上,偶尔踏碎冰霜发出间断的喀嚓声。寒流来势汹汹,池棠即使再不好意思,也裹紧了身上还残留着三日月温度的外衣。
原本应是裸露的脖颈也被他系上的黄色头巾挡住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从那处收回来之后,就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她略显红肿的嘴唇。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别拦她了她要立刻去世立刻
池棠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三日月的视线后,慢慢停下脚步羞耻地捂住了脸。为什么病好之后感觉世界都变了
她的指尖扯了一下圈在脖子上的头巾,过了一会又胡乱抓起来严严实实遮住。
比起被别人看到,还是这样子比较好。虽然很奇怪但其实还挺、挺暖的。
她就这样继续埋头走向马厩,路也没仔细看,直到迈出下一步时,略尖利的受惊声就炸起在了脚下。
「别、别踩下来呀」
池棠愣住,维持着姿势往下一看,一只疑似开口说话了的狐狸趁着她停顿的瞬间快速跳到了一边,顺着枯木的树干两三下就跃上了枝头。
「呀呀,真是好险啊。」小小只的狐狸看着还呆在树下的人类,眨了眨眼睛发出声音。
「不用怀疑,正是我在说话。」
“”
「不是妖怪,只是鸣狐的随从。」它十分通人性,看到池棠惊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算是鸣狐的代理,所以不用害怕。」
池棠几度启唇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地问道“打刀鸣狐大人”
「唔呣唔呣。」狐狸点了点头,弯起双眼满意地看着她,「你能够接受真是太好了,鸣狐还有些担心会吓到你呢,明明就挺喜欢看见别人吃惊的样子的」
不,确实吓到她了。池棠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令人懵比的事情,树上狐狸舔了舔爪子,表情还意外的非常丰富。
它通身黄白的皮毛,带着一串挂着红勾玉的蓝色颈饰,即使是在湿气较重的现在身上的毛依然蓬松柔软,确实是一副受到良好照拂的模样。
付丧神养着会说话的狐狸什么的好像也挺正常不对,完全有可能这也是个神明啊。
一旦这么想了,她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还是有点不明所以,但更多的是担忧。
“刚才真是失礼了,那个有踩伤您吗”她抬头仔细端详狐狸的样子,见它摇了摇头后才放心,随后好奇起来,“您在这附近做什么呢”
「我要帮鸣狐去马厩看一下存粮,如果不够了他就去仓库拿一些。」
“我也准备去看看马,要一起过去吗”她邀请对方同行,狐狸也没客气,轻巧地跃到了她的肩头,然后跳到她怀中。
哇啊好舒服。池棠手痒地顺了顺他软软的绒毛,似乎是觉得她的指法不对,狐狸开口纠正道,「还有耳朵,捏一捏的话咕」
之后这只小暖炉就软成了一坨,喉咙里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
「果然现在还是太早了啊鸣狐zzz」
池棠发现它睡过去之后就不再逗它,单手抱着它往羽织里藏了藏,推开马厩的门。
芝麻见到她高兴地“咴咴”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