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惊。
这或许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是金子总会发光。
首都星高地寒鸦保护区是一大片连绵起伏的雪山山脉。
缆车将游客送到了半山腰位置,大部分鸟类都栖息在这里。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坚硬山岩,下方是一小块沙滩和带着浮冰的海水。
这些浑身漆黑的鸟就居住在这片险恶之地,以那些不慎摔死在山崖下和沙滩上竞争猎物不幸落败的熊与狐狸的尸体为食。
伯蒂被半空中的冷风吹的浑身发抖,但他非常有敬业精神,哪怕看一眼脚下的高度就双腿发软,依旧紧紧跟在其余五个人身后。
在场的两个未成年oga看上去都比他胆子大多了,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一会儿,一只高地寒鸦发现了猎物。
它猛然从峭壁上俯冲而下,黑色的闪电般从人类的视网膜中间一闪即逝,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站在一具血淋淋的、似乎还带着热气的尸体旁边,用尖利的鸟喙一下一下啄着皮毛下的身躯。
伯蒂为那双冷冽的黑色眼镜打了个哆嗦,开始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叫它恶魔鸟了。
伊戈尔戴了一顶帽子。他半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伸出手扣住帽檐,问阿撒托斯“您觉得怎么样”
阿撒托斯不害怕高度,他也不怕冷。
当那片熟悉的、刺骨的海风从远处呼啸而来的时候,几乎有种反射般的快乐和满足。
这让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柔软“我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一只高地寒鸦可能错把他的斗篷认成了岩石,闪动着翅膀降落下来,锋利的爪子一下子扣住肩胛骨。
伯蒂想要出言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爪子刺进身体,就像老鹰抓起一只兔子等等,好像没抓破那件衣服
他又换个角度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阿撒托斯的黑斗篷确实一个破洞都没出现。不仅如此,这人身上落了一只凶猛的肉食动物竟然也不慌乱,叫都没叫一声,就任由那只长相凶恶的黑色鸟儿短暂栖息。
他们没有让工作人员陪同,这地方不算危险所以摄像头也不多,就只有伯蒂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年轻人之前觉得温蒂像一只小豹子,如果他有机会看到温蒂墨镜下那双金色竖瞳的眼镜,说不定会更加赞同这一观点。
而现在,他又升起了新的念头。
格雷沙姆说阿撒托斯出身自某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现在他觉得确实如此,但并不是因为他沉默寡言,又看上去不缺钱也不缺人爱慕。
而是恐怕这世上再难找出一个,能将这种古老、沉寂、仿佛半只脚踏进墓地般的颓败荒凉与不可忽视的傲慢和美丽结合的如此完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