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伊戈尔以前,阿撒托斯甚至可以说是不存在的。
神明倘若没有在人间的投影,那么就无所谓真实与否。从这个角度上说,人类的社会性死亡也是如此,如果人与人之间缺乏联系的网络,生存和死亡便只停留在了物理的定义上。
这也是阿撒托斯理解的“船锚”的定义。
伊戈尔就如同他深入这片宇宙的股掌,是连接着风筝与地面的那根线,也是将他固定在坚实地面上的图钉。只要他们之间的联系越发深厚,他倚仗着这条路所能影响到的现实便越广远。
每当伊戈尔感受到剧烈的情绪波动时,那些纷杂的味道都会传递到阿撒托斯身上。
他寡淡的情感如同深渊之下的海水之底,哪怕水面上再是波涛汹涌风雨交加,阿撒托斯依旧隔岸观火一般毫无实感。是伊戈尔将那飓风输送到大洋深处,将美丽的丑陋的一切赤裸裸放送在阳光下
正因如此,阿撒托斯才愿意认真回馈这份努力。
所以,无论伊戈尔想不想为自己的遭遇向过往的下属施加报复,阿撒托斯都不打算让这群人好端端地活在他尚且抱有好感的世界里。
而伊戈尔则对神明的决定一无所知。
霜冻之日来临前的天空,一如往常清澈如洗。
理查托勒姆走进了教堂。
克明廷镇靠近首都,宗教气氛比亚尔普莱港浓厚的多。这里的教堂是近两年刚翻修过的建筑,石砖外的漆层光亮如新,每一个圆角和石雕都经过反复打磨。
联邦的官方宗教禁止在总堂之外设立正式的神像,因此除了首都以外,其他地区的教堂中仅摆放有一个面目不清的小神像,用以表明避讳神颜的含义。十几根堂皇高大的圆柱撑起印有神话传说的穹顶,而此刻宏伟壮丽的大堂中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只有并排而立的长椅从几十米之外的门前一直延伸到正前方的高台处。
他顺着两排座椅的间隙一路前行,走到最前排忽然定住脚步。
一个捧着经文闭目思索的中年男性就坐在最前方的靠椅上。他身旁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男孩,老老实实跪坐在他脚边垂着脑袋,外表只能算得上是普通,也没有散发出oga或是aha的信息素味道。
理查只是扫了男孩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中年男人身上“利奥波德主教,您在这里。”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好久不见。近日应该是她\产卵\的时候,你过来做什么”
理查不安地说道“您小声一点我不是来关注你们的事业的,我说我现在已经对那些毫无兴趣了。”
“呵,是吗因为你已经功成名就了”利奥波德眼睛眨也不眨地仰视着他,“但是我听说,岗格尔元帅不怎么待见你,直到今天都没有传唤你去赴任。”
“那是因为首都这边不放我离开”理查低声咆哮,“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走我知道那么多秘密,我知道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究竟做出了怎样不合人性的勾当”
“停。”利奥波德主教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这些,一个简单的道理,了解得越多就越是危险。”
理查神经质地冷笑一声“是吗,那你的本职工作也不做了我现在想要向你忏悔。”
主教浅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干瘪颓败的男人。
半晌,他说道“好吧,我来帮助你向神忏悔。”
他站起身走到神像边行礼,然后表情肃穆地望着理查“你想要忏悔些什么”
理查嘴唇抖动着,半天才开口“我我要忏悔,我、我不应该和她生下那个女孩儿。那个孩子,昆娜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