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不大,只支着一张松木桌做柜台,有一扇开着的门通往院内,因为布帘卷着可以让人瞧见院中一棵魁梧的槐树和一口石井,左手边房间内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穿插着风箱运作的呼呼声,让人隔着院子也仿佛感觉到那股热浪。
他们进来的这扇门的门栏处吊着一串铁铃铛,外面一有人来撩开帘子,就会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是听见了这铃声,打铁声停了下来,左手边房内走出一名年轻的刀匠。他穿过庭院,迈进了入口处的前房,准备招呼来的客人。
说他年轻,因为他看着不过三十左右,身高中等,但一身肌肉虬结。因着刚从火炉边过来的原因,裸露的上半身滚着不少汗珠,皮肤因为火光的烘烤泛着点红。
刀匠一边往外走,一边抓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汗。
“你好,上门何事”
阿澈正要开口,本来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索隆看清来人的脸,冷不丁把她拽到自己背后
阿澈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察觉到一股令她后背汗毛都要竖起的冰冷杀意,从索隆身上爆开。
剑光在眼前一闪,速度快得无法用眼睛捕捉,和道一文字已经出鞘,刀尖笔直地刺在刀匠的心口上
她并不知道索隆拔刀的动机,但是他的杀意来得迅疾猛烈,阿澈的身体远比思维反应快,也已经搭上了腰间的弗里德,握紧了西洋剑的剑柄。
庭院内有风刮过,刮得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哗哗作响,叶子簌簌地往下掉,有些落进了井口,拨开本是平静无波的井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前房内,索隆浑身肌肉紧绷,他的杀意来得毫无理由,和道一文字锋利的尖间抵在来人的心口上,只需要再往前一点,便能刺穿对方还流着汗液的古铜色皮肤,剜开他胸膛跳动的心脏。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狠戾,但很少像现在这样冰冷。索隆的神色定定地落在这名年约三十、正值壮年的刀匠的脸上。从他的宽额、浓眉、圆眼一路往下,掠过他的鼻梁和厚唇,眼里的冰冷杀意突然毫无征兆地消散就和一开始毫无征兆地出现一样,来得快,去得干净。
“抱歉,我认错人了。”索隆收回和道一文字。
不过短短几十秒的对峙僵持,刀匠早已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滚落,从煅烧间出来的热汗早就凉透。索隆拧着眉,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些微的懊恼,他再度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一直站被他挡在身后的阿澈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从西洋剑上松开。从索隆刚刚的话里知道他刚刚一面之下把这个刀匠错认了。
虚惊一场。
阿澈从索隆身后探身,笑着缓和现在有些僵硬的气氛,“不好意思,我的同伴刚才应该是把你错认成以前交手过的敌人了。我们是银吟刀铺的老板介绍来的,老板说您的锻刀手艺是数一数二的好,想来这边看看我们佩刀的受损情况。”
她的语气轻快活泼,说话的时候眉眼都含着清甜的笑意,比起硬汉气质的绿发剑士,她浑身没有一点杀意和戾气,就像一个温柔美好的单纯少女。
刀匠也缓过劲来。对方已经多次开口道歉,而且到底也没伤到自己,他本来也什么火气。再听到这少女说明了缘由,还是熟人介绍来的,那被吓出来的几分不愉也没了。
他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嘴角,一边看向从这个剑士男人身后走出的少女,一边回道“无事,认错人了嘛”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不知道为何,看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