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还有余威,七水之都还飘着细雨。天色浓暗,整座城市没有任何过渡,就直接从午后迈入了午夜。天空是一片混沌的浓黑,湮灭遥远宇宙的星光。间或在惊天动地的闷雷中划开一道迅即的闪电,割裂天幕。
在这样的世界里,只能从钟表的走针中才能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窗外打过一道闪电,映白了屋子,浅睡中的阿澈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慢慢停了,海浪的声音渐渐退去,天空遮蔽的浓重乌云越来越薄,终于露出天空本来的面目。
在熹微的晨光中,几点亮白的明星散落在天际,然后在愈加明亮的天光中逐渐消失。
天亮了。
海啸过境后的七水之都,满目疮痍。断桥、破屋、碎板,河道边的树断成两截,枯瘦的枝干浮在水面。几尾鱼在退水后的路面上扑腾,在缓缓回暖的阳光中蒸腾起水汽,蔫死过去。
人声是最后出现在耳边的,起先只是细微的响动,然后越来越密。人们逐渐走出庇护所,走上街头,开始着手修复居所。
他们吆喝着,指挥着,互相打劲。有几声哀嚎抱怨,很快劲十足的声音盖过。
在这片大海上,每日都发生着不同的灾难、相似的决别。无论是偏安一隅的平凡市民,还是称霸一方的大海贼,每个人都忧虑自己所忧虑,喜悦自己所喜悦。在夜晚时怀揣着白日的一切入眠,在晨光苏醒时再度面对自己的人生。
生与死、毁灭与新生、瞬间与永恒这是这片大海的残酷所在,亦是这片大海的魅力所在。
梅利
阿澈眼神微动。
“罗宾”睡在最中间的娜美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阿澈”
她在说梦话“都不要再离开了”
在落进窗子的第一缕晨光中,阿澈缓缓合上眼,放任自己再度睡去。她的手搭上娜美的,在心里轻轻说
嗯,我们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同伴了。
卡雷拉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一层的住所,偌大的主卧为了方便照料伤员,中间支起一张长长的餐桌,食物、酒、一堆绷带药物杂七杂八的东西乱糟糟地堆在桌上。
每次战后都是小驯鹿船医最忙的时候。男生们的床铺就安置在房间一角,方便忙碌的船医集中治疗和看管,勒令伤患们都给他乖乖躺在床上好好养伤
“尤其是索隆”乔巴手里拿着一卷绷带,看着索隆的眼神就像家中老父看不成器的孩子,“你不许给我拆绷带”
“哦。”被抓包的索隆放下自己伸向绷带的魔爪。
“还有路飞”一个没留神他又溜到餐桌那边去吃肉了,“你要吃肉补充体力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吃肉的时候动作幅度不要那么大啊浑蛋伤口又裂开了”
被裹成木乃伊的路飞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一边拼命往嘴里塞肉,一边无辜地看向乔巴,他好不容易咽下满口的肉,想说点什么安抚船医的愤怒,刚想开口脑袋却是一歪睡过去了。
乔巴“路飞现在居然能一边睡觉一边吃饭了好厉害不对我为什么要觉得这个厉害啊啊啊啊啊这些不好好养伤的八嘎”
山治把路飞吃完的空盘子收起来摞着,又把烤好的肉往前推,确保路飞闭着眼睡觉也能轻松拿到。
他笑着安抚暴躁的乔巴“啊乔巴,不用操心那个蔫啦吧唧的臭绿藻头,你也休息一下吧。说起来,那么暴走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