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话音刚落,那厢走来三名丫鬟。她们在遇到朱棣时,忙行礼请安,喊他王爷。
书生的身体明显更加僵硬,随即走得更快,仿佛后有猛虎紧追必须逃命一般。
徐青青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书生后头,最后发现他走到后花园梅林的凉亭里才矗立不动了。
徐青青躲在树后,打发碧螺去准备炭火、炉子和烹茶的的用具。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嘱咐碧溪,将她在房里早前准备的那瓶辣椒水拿过来。
在碧螺等人把东西置办齐全回来后,书生仍然维持着之前的状态,跟个石雕似的,安静站在那里不动。
至少没有发狂,徐青青一直紧张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她带着碧螺等人试着悄悄地走了过去。
徐青青立刻站住脚,小心翼翼地挑眉,小心翼翼地瞧他。
书生看徐青青这一眼饱含很多情绪,他终究没忍心赶她走,继续回首静望着梅林。
丫鬟们随即安排了炭盆和火炉,又将烹茶的用具、小刷子和小簸箕都摆在桌上,另备了茶点和酒水。
起风了,天色更加阴沉,越显冬日的萧瑟。
书生再看徐青青一眼,便蹙眉问她桌上那些东西何意,“备这些作甚”
“你说过,想和我一起扫雪煮茶。”徐青青仰眸望着书生,闪烁的眸光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希冀。
书生怔了下,没想到徐晶晶还记得他这句话。他扫向梅林,枝桠上除了含苞待放的梅花别无他物,今冬还没下过一场雪。
“哪有雪可扫”他反问徐青青。
“快有了吧。”徐青青仰头望着天空。
“不如我们作赌如何,若今日下雪,便如你所盼,我会试着接受另一个身份。若无雪,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徐青青愣住,没想到书生会提出断交的要求。他应该很挣扎吧,不然那么温柔的人,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徐青青低下头,无意间看到书生袖子下的手背有一条青紫,这莫非是他在车上的时候,自己狠握着自己的手造成的该多大的力气,多痛苦
徐青青“你曾说过,这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
徐青青还是想劝书生试着接受另一个人格,却突然被书生的话打断了。
“那是燕王所言。”书生冷声纠正道。
徐青青马上闭嘴,她知道书生还在排斥燕王,她又碰到书生的逆鳞了。
“好,赌就赌。”徐青青干脆应承,她会祈祷今晚一定要下雪。天这么阴,她赢的机会很大。
书生背过身去,闭上眼,舒了一口气,眉头却蹙得更深。徐青青不骚扰她,一直静默地在后头坐着,将酒放到热水里烫着
徐青青马上为他斟一杯热酒,温言劝他喝点暖身。
“为何忽然提这种要求,可否告诉我缘故”徐青青问。
“放弃你和容下他,对我而言都一样难。”书生仰头将一盅酒饮尽。
“我不能多一点点么”徐青青厚脸皮地继续争取。
徐青青张了张嘴,想解释这事儿起初是意外,可后来解释太多,对书生而言是个刺激。而且她好像也没有强有力的理由去说服书生,自己跟燕王有过的事跟他没有过,可证明她更爱书生一点,鬼扯都扯不出来理由。
徐青青沉默了,她觉得书生和燕王是一个人,没差别。但不管是燕王还是书生,都只想做自己,非要跟另一个区别开。她这届燕王妃真得太难做了。
暮色降临,碧螺安排人在凉亭附近挂起了一串串红灯,将整个梅林照得通亮。雪依旧没下,只有瑟瑟冬风,吹得人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