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希望,比运动之初刚下乡的时候还难熬。
她不想把自己后半辈子的青春都耗费在这里,毕竟自己还年轻的。姜芸可以在这里种菜种地,当个蔬菜西施,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乡下人,跟自己这种城里娇养大没做过粗活的人不一样。
她决定把宋占刚还给姜芸了,也许人的缘分是注定的,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己还是要回去的。
宋占刚看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问“诗情,你有什么
好主意”
阮诗情柔声道“占刚,我们都无所谓了,可雅丽还小,还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如今运动结束,城里开始招工,等她长大肯定又能继续考大学,我们不能耽误了她。你说是吧”
如果是以前,宋占刚自然会说是的,可这会儿他没了那些意气风发,人生黯淡,事业一败涂地,自然就生出很多愤懑来。
“这么说你想抛下我回城”他脸色阴沉。
阮诗情苦笑,“占刚,你说什么抛下的话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怎么会抛下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带着女儿回城,我留在这里挣工分呢。”
她这样说,宋占刚心里又是一软,可当他看到趴在门框往里偷看的宋雅丽,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张白嫩的巴掌脸,他突然心里有生出诸多不甘。
“你是想回城去找那混蛋吧”他没好气道。
关于宋雅丽的亲爸,宋占刚以前旁敲侧击地问过,但是阮诗情只会哭和卖惨,所以至今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不知道不等于他不介意,他还是悄悄调查过。
闻言阮诗情脸色立刻一白,她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看着宋占刚,“你你居然不信我。”
宋占刚又慌了,赶紧哄她,“诗情,我没有不信你,我就是我就是”他懊恼地扒拉一下头发。
阮诗情擦了擦眼泪,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算了,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还是带着雅丽走吧。我们娘俩回去,就算吃糠咽菜,要饭,也不会再碍你们的眼。”
宋占刚一把抱住她,“你说什么呢,我可没嫌你们碍眼。”
阮诗情流着眼泪,哽咽,“你没说,自然有人说。再说,我也不能给你生儿子,还留下做什么等着被人骂不下蛋的母鸡吗”
她挣开宋占刚,开始收拾衣服装进提包里。
宋老婆子就开始在外面指桑骂槐,“这只死母鸡,又没下蛋,整天咯咯哒地骗人不下蛋,白吃饭,浪费我多少粮食明天就抓起来杀了吃肉”
屋里的阮诗情听见,脸色更白,歪头看向宋占刚。
宋占刚立刻道“你别敏感,娘就是骂那只母鸡呢,好几天没下蛋了,没的给雅丽炖鸡蛋羹着急呢。”
阮诗情冷笑,当她傻么,从前自己是城里人,宋老婆子待她那个热络,自从回来这个月,知道自己没了前途,也生不出儿子,她哪里还有好脸色
她麻溜地收拾好,拎着提包拎着女儿就走。
宋雅丽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弱弱地问“妈妈,咱们要去哪里”
这段时间宋老婆子自然是看宋雅丽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看怎么膈应,觉得儿子被阮诗情戴了绿帽子,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却要自己家养,亏大发了
宋老婆子是个不吃亏,占便宜没够,不要脸不要皮的,她自然不会觉得宋雅丽是个小孩子不能太过分。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背着大人恶毒地谩骂宋雅丽和阮诗情,生生把宋雅丽一个原本自信活泼的小姑娘弄得畏缩害怕起来。
阮诗情“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