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努力扬起的嘴角,只觉得那弧度像是一把弯刀,刀刀划刻在他的胸口。
直到寒意侵占到他的骨子里,他才动了动僵直的双腿,明日还有一场战役在等着他,他要尽快,尽快的了结了一切。
那处三进三出的宅院离营地不算太远,但碍于云雾初的身子,马车行进的又缓又慢。
云雾顷就在一旁坐着,担忧的看着她。
离了营地,离了徐胥野的视线,云雾初嘴角的笑就再也保持不住,她将头靠在车壁上,偶遇颠簸,她的头便重重的嗑一下。
额头红了一片,云雾顷着急忙慌去拉她,“阿姐,你疼不疼啊。”
云雾初垂下眼睫,没吭声,任由燕泥帮她揉额头。
过了好久,她才喃喃的道了句,“疼的,怎么不疼呢。”
声音太低,嘴唇嗫嚅,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额头。
这个女人,在那场黑夜将自己的脆弱显露,又在第二日迅速收敛好所有的情绪,给他的男人最安心的后方。
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动,轻轻柔柔的细微动静,懂事又乖巧,在颠簸的马车中没有再为难自己的娘亲,云雾初眼泪夺眶而出,顷刻间那滴泪便没在裙衫里,消失不见,只余鸦睫上一点湿润。
重生后,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徐胥野不要重蹈上辈子覆辙,如今他真的走向了与上辈子截然相反的路,她又怎么能成为这条路上的障碍。
云雾顷还在小声解释“明日要攻打羌族,姐夫抽不开来送,阿姐莫要难过了,待战事一了,姐夫定然会过来的。”
云雾初靠在燕泥肩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覆地的雪已经所剩无几,她颔首算是应了云雾顷的话。
“快要立春了吧”
“没多久了,听说那宅子里还种着迎春花,再过一月,黄盈盈的开了花,岂不好看。”
云雾初轻轻“嗯”了一声,迎春花啊
她重生时,正是迎春花开放的季节。
坤宁宫一如既往青烟缭绕,香料在青桐莲花炉中燃着,太后如痴如碎的抓着身后的男人,“远儿,哀家真是快活死了。”
苏迭远抓住她乱摸的手,殷红的唇接连落到太后的额角,意味深长道,“是啊,您要快活死了。”
太后不疑有他,被这个几个吻弄的昏头转向,“远儿啊,你最近可真是乖啊,乖的跟雀儿一样,都会主动了。”
“雀儿”他低头,唇角一抹冷笑,“家雀儿不是要关笼子的吗太后这金碧辉煌的坤宁宫可真是这世上最华美的笼子啊。”
感到胸前一沉,太后已经睡死了过去。
她最近沉睡的时辰越来越久,睡着睡着,还会流些鼻血。
苏迭远随手就将她推开,将一旁的帕子随手扔在她脸上,下床的那一刻,地动天摇,脚下踉跄,他险些跌倒。
匆忙去里襟翻出个黑色药丸,扔进嘴里,压在舌头下,才慢慢缓过来。
毒入太后七分,他日日朝夕相伴,翻云覆雨,那毒哪肯放过他五分。
药一再压制,还是出了反应,他开始眩晕了。
他扶着床慢慢站起来,看着那帕子慢慢沾上太后的鼻血,虚弱一笑,值得的。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前几日,他收到了何行时的传信,再三叫他停手,不要将自己搭进去,一切待王爷领兵进攻。
徐胥野终于是动了谋逆的心,但他却已经没办法停手了。
太后党羽众多,算是大梁半个主权人,因为那一推,皇帝吓破了胆子,近日来,对太后更是毕恭毕敬,各种献殷勤,国事上诸多决策都拿到坤宁宫问自己母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