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间涌出腥甜,突然就想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只带着他的雾初,他的孩子逃得远远的。
天大地大,总该会有他们的安身之家。
不要分离,再不能有分离。
长明灯光忽明忽暗,风猎猎而动,印着“梁”字的战旗被风舞的张狂,一刻不休。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不会有了。自他染上皇家血脉开始,天涯海角,除却金鸾大殿,再也没他的容身之处。
笠日,徐胥野操着沙盘排兵布阵,他眼下乌青,有些烦躁,军队部署交代不清,总有隐患无法根除,几番尝试都作失败。
他不欲发火,只得微微扯开了紧束的领口想要自己放松些,这一松不要紧,瞬间,满营帐落座的将领都面面相觑,几个对视之间,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过分艳殊的含义。
将领中有过妻儿的,已经交头接耳打趣起来。
面皮薄儿的,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们均是通红了一张脸,盯着徐胥野的脖子,想看又不敢看,无端的害臊起来。
徐胥野自然是感受到了氛围的转变,他眯着眼睛,打量这一群人,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这般,在这样的情景下,还可以三两成群,将目光不怀好意地投在他身上。
他大掌拍上方桌,震的那沙盘中的小人儿纷纷歪倒,“怎么地,都嫌昨个儿睡的太多了搁这儿浑浑噩噩呢”
当下,肃静了几分。
有人不怕死,不敢指将军脖子,只得碰了碰自己的脖子,讪讪讨好,“将军昨个儿没睡好吧。眼睛都红了。”
徐胥野眨了眨眼,的确酸胀,手撑着额头,不想理会。
这群人当他沉默为默认,军中苦中作乐的时候多了,将领们胆子越发肥了起来,有人压着声音道“王妃在这儿呢,睡什么睡,当然是睡不好睡不够才正常,睡的饱咱将军反倒该是那啥差点”
“王爷这一年抱俩,厉害厉害。“
“看着,两年抱三,咱王爷也能做到。”
徐胥野脸黑到底,摆手,“都滚出去吧。”
他有气无力,不想多计较。
一群人轰然而散,何行时坐在位置上,勾唇,“怪不得他们,你自己非要露出来。”
徐胥野撩起眼皮,看着何行时指尖所指的位置,他才猛然反应过来,稍微拢了拢衣裳,一下子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雾初,跟你生气了”
何行时笃定的说了句,徐胥野闷闷的哼了一声。
生气还可以哄,如今是他连哄的资格都没有了,更何况他拿什么来哄。
“那你作如何”何行时起身走到他身边,探着他的心意。
徐胥野狠狠的揉了一把头发,如绸如缎的发顿时乱做一团,束发的银玄色布条半吊不吊。
“能作如何可怜我那两个孩子,我昨夜算了一宿,雾初生产那日,我也无法作陪。”
他懊恼自责,手指深深扎进头发里,再一松手,发丝落下好多。
何行时无言,他无法再想出什么安慰的话了,也就是在这时,有个副将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不待通报,机会是扑到了徐胥野身前。
他眼睛发着光,红光满面,“将军解药宋医女将解药研制出来了”
徐胥野从手臂中抬起脸,长身玉立,已经走到那人面前,“可给伤患服用过了效用如何”
“半个时辰,就止住了疼,军医再探脉息,余毒虽残有,但已经不会致人痛至昏厥。该是多服用几次,就可以清尽残毒。”
此话一出,徐胥野才撑着桌子微微放松了几分肩膀,他对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