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徐胥野,云雾初还是忍不住心间一软,思念之苦迅速蔓延,“他啊,可是个醋坛子。小气的很,一点小事都是要酸好久的。”
她低头,嘴角的一抹笑,最是温柔。
苏迭远用手去揉衣间的折痕,与云雾初错开目光,“王爷答应剿匪的条件就是,太后再不能动他身边人。这是个好买卖。但无奈有人想毁约。今日派了太医,明日就可能遣侍卫,压着你不得不去。”
“更何况,南边闹水灾,皇帝派了云丞相亲自去治灾。这一下子,你在汴梁便无所依存”,他顿了顿,视线游走她的小腹上,“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云雾初何尝没有想到这点,她闭了闭眼,并不想这么直白的面对如今艰难的处境,“胥野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就好了。”
“羌族加入混战,王爷给你的家书没说吗归程定是要延后。”
云雾初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有些艰难的发音,“许久没有再收到家书了。”
上辈子徐胥野此行平安无虞,她努力劝说自己,该是会和上辈子轨迹一般。
虽然潜意识里,她知道,因为她的重生,这辈子已经发生了些变化,诸如秦贵人之流,可以安然的活到现在。
她指尖发白,手里的帕子皱起来,“他出事了吗我听说昨日战报到了宫中。”
家书不来,从战报中也可以获知他的一两分情况。
云雾初想要通过各种途径来知晓他如今的情况。
苏迭远扬眉,狭长的眼眸极快的眨了眨,他缓缓摇了摇头,“西南传来的战报并未说他出事。”
云雾初点点头,“没出事,便是无事。”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随后又自嘲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子的原因,总是心里头不安稳。”
苏迭远斟酌着用词,还是决定先告诉她,云雾初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聪慧果毅,敢作敢为,这样气度的女子,该自己拿捏着自己的主意。
“羌族突袭南护军,火烧其粮草,这几日朝中正在选派大臣为南护军送去军备后资,皇帝属意卫尉大人何行时。”
“何大人最受皇帝信任,他表面上不与任何一方势力有所牵连,实则是雍勤王的挚友。你可以随他去西南,总好比你留在汴梁安全。”
云雾初手指一紧,鲜少的犹豫,“我前段日子见了红,西南路远我考虑考虑吧。”
苏迭远也不催促,“你慢慢来,孩子要紧,你的安危也要紧。”
苏迭远日日陪在太后身边,很是清楚太后如今的打算,这个老女人根本不肯罢休。
她一边要徐胥野为她儿子守江山,一边又想要紧紧牵制此人,待到毫无价值后,一举击杀。
苏迭远坐了一小会儿,就被催促回宫,他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还要劳烦你帮我带给阿姐。”
云雾初自然是应允,他不好亲自去见苏十里,只能通过这个的方式,将自己手头的好东西进贡一般的捧给苏十里。
待他迈过门槛,突然,听得云雾初开口,“我决定好了,我随何大人去一趟西南,”她抚摸着小腹,“孩儿们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苏迭远抿唇,“其实你可以再思量思量的,路途遥远,期间陆路转水路,你会吃大苦头的。”
“不考虑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成为人质。”
她目光坚定,眼睛发亮,“战场何其凶险,刀枪匹马,无孔不入,我要他后顾无忧。当初留下了,是因为那群孩子,如今那群孩子已经离府,我终于可以去陪他了,孩子们为了见见父亲也会很努力的,努力的在娘亲肚子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