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衣裳,段黑腰封,发间别了徐胥野送给她的第一支梨花玉簪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马车天不亮就在门口候着,马车颠簸的厉害,她眼睛发酸,靠在燕泥肩膀上,闭目养神。
燕泥问她“姑娘,要不要睡一会儿,还得有半个时辰才到五行山。”
云雾初摇头,其实她也想睡,但她一闭眼就想到徐胥野猩红着眼发火的模样。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也是第一次他差点失手伤到她。
宫中设宴不少,功臣凯旋要设宴,战士告捷要设宴,嫔妃生辰也要设宴,她早就记不清那场宴会究竟是为了贺什么。
只记得忠勇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与一众同僚大谈特谈自己的风流韵事。
他醉的不轻,眯缝着眼,颧骨两坨红,冒着油光的脸,跟猴子屁股一般,醉的已经口齿不清,听见同僚的取笑,根本顾不得身在何时何地,大指一挥,哼哧哼哧的站起身,“信不信,雍勤王的娘我都睡过”
他身边一起宴饮的同僚瞬间变脸,想拉他,想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那时的大殿寂静极了,他话语如炮,轰炸着在场每一个。
“他娘那滋味可真是好啊,可紧了,嘿嘿。”
云雾初坐在高位上,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那忠勇侯的脸上就都是血了,整个鼻子都被削下来。
忠勇侯抱着脸直接昏厥过去。
大殿之上,见了血光,女眷瑟瑟发抖,大臣人人自危,有好事者,还敢窃窃几句,询问忠勇侯口中是否真假。
只是这样的声音,就又被一把匕首彻底阻隔。
徐胥野直接杀了一个刚刚与忠勇侯交谈甚欢的官员。
忠勇侯皇亲国戚杀不得,那个官员职位不高,无所依傍,他杀起来,毫不手软。
直接割开了喉管。
血流了满地,从割开的喉咙中,浓稠的血水腥的人作呕。
太残忍的手段,让所有人都惧怕起来,御林军闯进大殿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动身,腿脚都还放在软垫上,指尖捏着颗葡萄慢悠悠的往嘴里送。
恍若这突然的变故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汁液在嘴里炸开,明明是极其香甜的,他却苦的舌尖发麻。
徐胥成跳脚,当着他的面就直接杀害朝廷官员,简直就是在蔑视他的权威,“雍勤王你疯了”
几乎是在徐胥成暴躁发声的同时,一道柔柔的音就紧接着想起,“陛下,出言不逊在先”
云雾初凝眸望着徐胥成,她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她微微侧眸,余光去寻那道最为炙热的,是那双极美的桃花眼。
她勇气更盛,开口时语气重了几分,劝道“雍勤王的娘亲是母后,您不要糊涂了。”
显而易见,徐胥成是真的没什么脑子。
都说到这份上,他依然神智不清,大喝,“雍勤王是母后的养子,他母亲在那种地方,谁知道忠勇侯说的对不对,谁知道他是不是心虚了痛下杀手”
云雾初咬紧了唇,猛然转头去看雍勤王,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依然安然的坐着,但云雾初清楚的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极其浓烈的杀气。
手间玩弄的葡萄成了新的武器,手指一扬,那葡萄就直朝着徐胥成投掷来。
云雾初心下大惊,杀了忠勇侯又算的了什么,但一旦对皇帝出手,就真的难以全身而退,她咬牙,使劲抻拽着徐胥成,闭紧双眼,挡到了他面前。
若是打中她,一切就都还有转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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