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夏开始时还奇怪了几天,不过没等奇怪多久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这几日,她有了新的热闹。
在二嫂李氏的介绍下,她逐渐开始走进江东世族的交际圈,结识了一些建业的贵妇贵女,每日应酬颇多。
都督府的几位孙媳中,大嫂吕氏和三嫂柳氏都是性冷的人,一个端庄一个清高,一个忙于管家庶务,一个爱好诗文雅集,都与她玩儿不到一处。
只有李氏,性格泼辣、性喜玩乐,和她是一路人,俗人。
几日前,中郎将府上的秦二奶奶给陆云夏下了拜帖,邀她去前去赏梅。
相比文官家眷,陆云夏还是同武官的家眷们走得更近一些。
秦家乃将门,府上往来女眷多是性子豪爽之人,聚到一起时搞的都是马球赛这种她能参与进去的活动,没有那些斗诗作画的章程,兴致起时还会射箭做赌,正对陆云夏的脾气,所以她二话没说就接了帖子。
今日正是赴宴的日子,穿戴妥当后,她便叫人备好车马往秦府赶去。
陆云夏爱美又张扬,向来是怎么漂亮怎么穿,从不会刻意掩盖自己的风头,今日也是。
上身流云飞花的蹙金翬翟窄裉袄,下搭旋纹曳地的琥珀洋锻裙,外披浅羽色八团白狐狸斗篷,再配上通身的金翠珠钗,彩绣辉煌、明艳至极。
加上身姿窈窕仪态出众,便是锻袄大氅加身,也显得娉婷袅娜、身段风流。
出风头这种事,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你出你的,我出我的,干嘛要压抑自己呢
马车稳稳当当地行出两条街后,不知遇到了什么情况,突然一个急刹停下了。
陆云夏正抱着手炉小憩,乍然被惊醒,不由神色有些慵懒地眯着眼睛问道“ 怎么回事”
“姑娘莫急,奴婢下去看看。”
茯苓说罢撩起车帘正欲质问,然在看到来人后,嘴巴又猛地顿住了,隔了片刻才惊讶道“阿成你怎么在这儿”
车夫见茯苓认识挡在车前的男子,心中疑虑稍稍放下,转而对茯苓问道“茯苓姑娘,这人你认识他刚突然从路旁跑出,将我们马车拦下说有事要找四奶奶,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狂浪之徒”
“不好意思,方叫李大哥受惊了,这人是我们沈府的一个小厮,我也不知他怎会这时出现,还劳驾李大哥先找个地方将车停一下,待我下去问问。”
“原来是这样,好,等我将车往前赶赶,此处不好停。”
茯苓一边礼貌地应声,一边心中疑惑起来,这阿成其实不是沈府的人,而是梅二爷身边的小厮,但梅二爷此时不是人在广陵吗他的小厮怎会突然出现在建业
车夫停车的功夫,茯苓已经返身入了车厢。
“茯苓,外面是怎么回事儿”
“姑娘,梅二爷的小厮阿成拦了我们的车,我已经叫车夫靠边停下了”
陆云夏一听,眉头微蹙,奇怪道“梅二爷是谁我和他很熟吗他的下人为何跑来拦我的车”
茯苓这才想起自家姑娘失忆的事儿,忙答道“梅二爷是我们府里二姑奶奶的独子,也就是姑娘您的表哥。”
“表哥”
“二表哥。”银朱在旁认真补充道。
“二表哥那我和他关系怎么样”
“这个奴婢只知梅二爷性情纯挚,为人豪爽,少时又在青州我们沈家的学堂待过几年,与府里的姑娘们都相交甚好,与姑娘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