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她不敢离得这么近,害怕气氛会暧昧。此刻放肆起来,越发觉得,这张脸睡着的时候比不睡的时候更顺眼,因为随便她怎么看,都不会有摄人的眼神扫过来。
陆云夏正看得入神,下一刻,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对上了一双冰凉凉的眼神。
孙彻醒了,且正直直地就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惊得陆云夏连反应都忘了,圆睁着杏眼,愣了许久才轻轻眨了两下。
就在她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侧头缩回自己被子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了一阵风,孙彻跃身而起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紧紧将她圈在了自己身下,另她无法左右再动,二人咫尺相对,只要孙彻低一下头,就能亲到她。
陆云夏又心虚又紧张,脸颊瞬间烧得发烫,拼命想要镇定下来,身体却像僵住了一样越来越木。
孙彻就这么箍着她看了一阵儿,才凛着声问道“不睡觉你不是睡眠很好”
二人离得太近,陆云夏不敢直视孙彻的脸,只敢将眼神敛在自己胸前,不由自主地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道“马上就睡。”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陆云夏低声反驳,只说出的话听着很没有底气。
其实这个姿势对孙彻来说并不舒服,甚至有些耗费体力,但鼻间萦绕的淡淡女子清香和身下怂成一团的娇软身体,让此时此刻的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胸口的某个部位好像软了一下,甚至想要俯下身,轻轻亲吻眼前的女子。
可是,这个女人有问题
陆云夏见孙彻不再开口,不由壮起胆子弱弱道“四爷,这样我睡不着”
她本意是不想两人再这样一上一下的僵持着,但又不好直接让孙彻放开她,便委婉地提示了一下,只是在这种情形下说出这句话,对于男人而言很容易想歪。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完全是在挑战孙彻的君子风度,孙彻喉结轻动,心底刚被熄灭的火星瞬间点遍了全身。
只是,理智和克制两个词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不会为身体的这点本能顺从,孙彻最后看了眼身下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女子,松开了手臂,然后起身下床,一路走至书桌前点了一盏灯,又随意抽出一本书,开始坐在凳上看了起来。
他需要静一静心。
陆云夏就这么看着孙彻一气呵成地起身、下榻,最后竟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去看起了书,心中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只因她实在是不爱看书,所以不懂这世上有男子是通过看书来清心净念的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的心现在还狂跳个不停,一时慢不下来,她不是真的傻得不懂刚才那个动作的隐喻,正因为她懂,所以她才不敢看孙彻,只怕一点不对就擦枪走火。
但她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孙彻,还有她之前对圆房的担心,似乎也很多余。
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孙彻好像并没有要和她圆房的意思
冀州,大雪漫盖,路已被封。
沿途车马无法行进,只能原地静待,一间驿站内,大红婚车连并成排,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
二楼最左的天字号房内,女子湘色织金八幅袄裙,正静坐桌前,静静扫着摆在桌上的一幅地图,图上山河地势标得极细,是非官不可私藏的军用地图。
屋中坐着的女子,正是沈婵,这幅地图是她从父亲的书房偷出后私自拓印的。前方因连日大雪道路不通,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