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几万岁,他还是头回被一面镜子给骂了
檀琢气得将镜子捏了个粉碎,若不是蚩阎逃得快,他的嘴绝对难逃一劫,不被撕成两半就算他脸皮厚。
气冲冲地手里的粉末丢出窗外,檀琢看向了在外面洒扫的乔宁。
什么魔镜绝对是这个小丫头故意作弄自己
好一个祖安少女,竟然不把自己这个长老放在眼里
努力地平复情绪后,他整理着衣襟,原本就嫌恶的目光更多了些冷淡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月食之夜,魔界按照惯例召开了四境的董事会。
修罗大殿中聚集着四境的众多元老们,魔气最盛之夜,殿上的尊椅却空空荡荡,众人等了近半个时辰都不见魔尊蚩阎的踪影。
蚩阎成为魔尊数万年,能让他开会迟到的原因唯有乔宁。
女儿做噩梦睡不着;女儿想听睡前故事;和女儿玩抽老鳖输了,得在寝殿当大老虎背着她走三圈各种各样的迟到理由,长老们早已听烂了。
如今乔宁已然去了苍岩虚,按理说,没有别的事能再耽误他。
迟到这不应该啊
殿下众人如同火上油锅,议论声越来越大,渐渐有了要沸腾的苗头。身为将军,瀛流手执环顾着殿下躁动不安的长老,只等谁敢起身便要了他的性命。
一盏茶的功夫,修罗殿后才有人走出来,不过不是魔尊蚩阎而是鬼王齐湮。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玺印,黑色长角的骷髅头是魔尊专属的私人印章,另一只手握着一册带血的本子,精疲力尽的样子,像是刚刚篡位成功的叛党。
“见玺印如见魔尊,我看谁还在议论”
抬头看到他手中的玺印,众妖纷纷行礼跪拜“魔尊永垂不朽,天地同寿”
一旁的葳蕤和焚天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分明前几天蚩阎还说要在董事会上讨论老年妖魔的养老金问题,怎么今天就不见人了
葳蕤起身后,走到齐湮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蚩阎呢我这养老金他到底给不给涨啊”
齐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丝缕的血腥味,“他今日起开始闭关,以后四境之内大小事务皆由我来处理。”
“啥”焚天跟着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到葳蕤怀里,“是受了伤还是怎样这未免太突然了。”
站在一旁守卫的瀛流悄悄侧目,趁他们未发觉,又缓缓将目光挪了回来。
葳蕤注意到了齐湮手中带血的册子,又问“这血是”
齐湮展开了册子的封面,那一行字被红色的血渍沾湿变得模糊不清,葳蕤捧起来看了许久才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绝色甜猫主人你轻点吸。”
齐湮将册子交给葳蕤后,赶紧用衣服蹭了蹭手,“蚩阎的眼泪和鼻涕。”
怕是太久没有见蚩阎哭过了,她差点忘了魔的眼泪和鼻涕皆是血,体内的经脉流动的是魔气。
葳蕤“留这么一册话本子是何意”
焚天翻了几页蹭了满鼻涕满泪的话本子,里面图文并茂的,不止有各种让人喷血的虎狼之词,还有各种颠鸾倒凤的配图。
翻到最后,看到那一片还未干的血,他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说“可能是想养精蓄锐,出来后给宁宁生个弟弟妹妹吧”
同样是月食之夜,这边,苍岩虚新入门的弟子即将迎来第一次水平测试。
蓬莱峰下的八卦场中,十几名弟子围成一个圆,收起了平日里的懒散,只等着“乔先生”收完补习费开始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