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方才来的那拨人是谁的人”阮呦问。
酒七眸色微冷,“是燕京姓柴的人派来的,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来多少人,属下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接下来的路也不会平静,夫人和谢姑娘只要躲在车厢就好,属下会护你们平安的。”
眼红大人这笔巨产的可不止姓柴的那一家。
去青州的路途艰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月走来,阮呦和谢娉婷几乎习惯了半夜外面响起的厮杀声,几乎能够安然睡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赶路了。
很快入秋了,天气微微转凉,夜里偶尔下几场细雨,白日还是闷热,夜里却冷得人发颤。
阮呦已经换上稍厚一些的秋衫,偶然下车来走一走,或是与队伍的人一起用饭。
“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谢娉婷望着不远处的杏树,叹了一句。
她们走了很久。
“今岁北地冷得太快了,”谢娉婷又轻声嘟囔着,“也许这就是乱世的征兆吧,是这个天气就在暗示咱们,天下要乱了。”
阮呦吃着饭,安静地听她说话,闻言抿了抿唇,眉目间隐隐不安。
她看不见东西,睡熟醒来都是无边的黑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又走了几日,马车的速度忽然放慢下来,车厢变得不在摇晃,许是到了官道。
阮呦是被远处的喧嚣声惊醒的。
那喧闹声气势磅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爆发出来,越走近越让人心惊,这样的声音绝不仅仅是成百上千的人能发出来。
阮呦心跳得很快,“外面是什么声音”
谢娉婷也被吵醒了,呼吸发紧。
她怕来这样多的敌人,那她们绝不可能逃脱出去。
酒七看着满城攒动着的人头,在楼台,城门,街道,屋檐,满是翘首以盼的人影,眸色掩饰不住带了笑意。
“夫人,咱们到了。”酒七严肃收敛的神色敞开。
这里的她们的底盘,她们可以随心自如,想怎样就怎样。
“到了”阮呦小声问。
“夫人别怕,他们在欢迎您。”酒七见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柔声安慰。
“这里的人都是阿奴哥哥的人吗”阮呦好奇。
“是。”酒七笑着应。
“这么多”她轻声感叹。
“有陆家留下来的,也有当年战乱遗留的孤儿,还有我们这些年精心拉拢培养人。”
青州是个大洲,只是因为地势多山,土壤贫瘠,所以很穷,也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里安居。
“咱们有多少人”
“三万八千余人。”
阮呦轻轻捏着衣袖,心思微沉。
她知道,青州不止三万八千余人,而是能行军作战的只有三万八千余人。
她再不关心政事也知道西北镇北将军府手握十万精兵,江南州府官兵加起来也过十万,燕京城的卫兵和羽林卫二十余万人,还有驻边的士兵
阿奴哥哥的人和他们相比还是太少了。
她们很需要兵,越多越好。
“下官青州州牧杨光临恭迎夫人。”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喊声,打断阮呦的思路。
城门口噼里啪啦跪了一排人,皆是青州大大小小的官员。
谢娉婷看着外面壮观的场景一时咋舌,说不出话来。
阮呦有些紧张地抓着衣袖,不知道如何是好。
“夫人,下来吧,和他们见一面。”
从近处远处射来无数道视线,都紧紧盯着那宛若长龙一般的行队,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