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冷水淋在她身上。
邱秋睫毛颤了颤, 睁开眼睛, 水珠随着长长的睫毛滚下,一片刺目的白光,下意识的抬手遮一遮,却发现手被反绑着, 被一根指母粗的麻绳紧紧的绑住,手腕与手腕之间没有丝毫空隙, 嫩藕似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痕,传来丝丝的刺痛。
涣散的眼睛重新聚焦,空旷的大殿, 六根白玉雕制的石柱伫立在四方,住身缠着栩栩如生的金龙, 金龙头朝上,做出腾飞之势, 龙身上的鳞片金光闪闪,宛若活得一般, 好似要立刻飞天而去。大殿的上方, 是依次递下的玉石阶,每层玉石阶上都摆放着位置, 如今,除了最上面的位置坐了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其余的位置皆是空置着。
邱秋的脖颈有些疼,陌生的环境让她的记忆瞬间回拢, 她记得自己从江上智身上取得钥匙之后,便赶往南寻殷信里留下的地址,但在中途遇到了赶着马车来的余山,她上了余山的马车,在马车里遇见了本该在流云城的玉萝,便被打晕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玉萝为何又会在这儿
她记得红姨说过,玉萝是原主大哥收养的孤女,她也记得在流云城遇到时,她仇恨的目光与狠辣的鞭子,若不是余山为她挡下这一鞭,她定要养上几个月才行。从什么时候余山与玉萝扯在一起了他们不是还有一鞭子的仇恨么
一瓢冷水从身后泼在脸上,湿润的水珠从脸颊上划过,鼻腔泛着呛人的味道,鬓边的秀发被冷水浇成一缕缕的,散乱的贴在面颊上。
有些不适的咳嗽两声,邱秋方才发现身后站着三个人,有两个是熟悉的面孔,正是余山与玉萝,另一个是穿着白衣的女子,她的容貌邱秋虽从未见过,但观她的神态气韵,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除了真正的乐正桑还有谁
正如邱秋猜测的那般,白衣女子对端坐在上方最高石阶的蓝色锦袍男子,郑重的行了个礼,道“天华域,乐正一族乐正桑,拜见宗主。”
蓝色锦袍的男子容貌很是普通,气质却很温和,眉目间透着长者的宽容与智慧,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白衣女子这张新鲜的面孔,又瞧了瞧被绑在地上的邱秋,玄宗大小事虽不需他一一过目,但因江上智的关系,乐正桑入住太恒峰之后,便有暗卫将她的画像呈到他的案桌前。
乐正桑他自然是见过的,地上被绑的那一个,明明才是他案桌上画像的脸,而站立着的陌生女子又自称乐正桑,玄宗宗主云楠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女子道“宗主请容我细禀,十二年前,乐正一族惨遭横祸,我父母族人皆罹难,我虽因运气好,得于幸免,但只能隐姓埋名于荒野,不敢透露自己真正的姓名,就怕遭受横祸。在一年前,我被一伙人识破身世,强撸到一处地方囚禁”
“在一月前,我才在这位玉萝姑娘的救助下逃离出来,后来我才知晓,将我囚禁的竟然是魔门的右护法,他不但囚禁了我,还派了流云城城主的女儿冒充我的身份来了玄宗。他这番作为,便是让这个假冒的家伙来玄宗偷取火树银花门的钥匙这是我在她身上搜到的钥匙,还请宗主明鉴。”
白衣女子说完,微躬着身子,双手摊开,呈上一把金灿灿的钥匙。
见着金灿灿的钥匙,感受着从它身上发出的古朴厚重的气息,云楠面色微变,温和的眉眼瞬间凌厉起来,他手一招,白衣女子手上的钥匙像是控一般,凌空飞起,飞到他的手中。
修长白皙的五指抚摸片刻,云楠沉着脸道“玄一,去将小智寻来。”
邱秋半屈着身子躺在地上,听着白衣女子的诉说,心绪竟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有一种该来的总算来了的感叹。自用乐正桑这个身份后,她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