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章兰芝的询问,亦听到台下的讥笑声,邱秋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答道“以个人之利为重,便是小利小商,以天下人之利为重,便是大利大商。小商之利不过贩履卖丝,赚些小钱,大商之利却能让天下人吃饱穿暖,免受饥寒之苦。”
章兰芝从未听过有人能把逐利的商道,说为兼济天下的根本,心头微震,问道“何以见得”
邱秋道“一个城池盛产缫丝,却少米粟,另一个城池盛产米粟,却少缫丝。因而盛产缫丝的城民能穿暖却不能吃饱,而盛产米粟的城民能吃饱却不能穿暖。若两个城池互通商道,盛产缫丝的城池便能用缫丝换盛产米粟城池的米粟,这样一来,不是两个城池便都能吃饱穿暖了吗这样的商道,是不是大商大利,因贩商而使两个城池之人免受饥寒之苦,是不是能被称为大善”
“然,因通商道,盛产缫丝的城池并不会因饥饿向盛产米粟的城池开战,盛产米粟的城池也不会因为寒冷而向盛产缫丝的城池开战,以商之战,两城之民皆不受战争之苦,这不是大利大善,还有什么是呢”
章兰芝倏地抬眸,眼神灼灼道“好个以商止战如姑娘所言,这治域,还以贩商有关了”
邱秋笑了笑“那当然,若各大城主开辟商道,鼓励生产,互通有无,商道越盛,则城民越富,城民富了,自然仓禀足,知礼仪,强城邦。”
章兰芝沉默半晌,忽郑重朝邱秋行了个礼道“姑娘所言甚是,我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挑战台下一片哗然,竟未想到乐正桑真的能赢商门先生。
而更多的学子却是沉浸在邱秋那一番精彩的问答里,从未想过竟能如此理解商之一道。以商止战,以商,这观点却是闻所未闻,以往说道商道众人想到的便是贪财逐利,不折手段,如今方知晓,原来商之一道,竟也是大善大利之道,竟也能让城民富强,安居乐业,少动干戈。
今日的辩论,旁听的学子们犹如被当头棒喝,看向台上清丽女子的目光亦变得尊重且佩服起来。
有学子当场向邱秋拜道“乐正先生所言,乃圣人之言也,我愿拜入先生名下,学商之道”
台下的商门几位先生亦是心头大震,赵监丞道“听姑娘这一席话,我等胜读十年书,姑娘请受我等一拜。”
几人郑重的朝邱秋拱手鞠躬而拜,邱秋忙侧身让开,笑话,她以微末之龄,挑战这些饱学之士本就够自大狂妄了,若受了他们这一拜,一个傲慢无礼的名声怕是跑不掉了。
邱秋忙道“先生不必多礼,我亦不过有些浅薄粗见,能得几位先生认可,是我的荣幸。”
赵监丞道“姑娘之言振聋发聩,若这都是浅薄之言,我等羞于见人了。”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姑娘赢了辩论,我等自会将今日之战昭告三域,宣扬姑娘之名。”
邱秋道“先生误会了,我来此并非为扬名而来。”
见赵监丞等人疑惑的目光,邱秋笑道“我一直仰慕文宗商门的风范,本是来自荐为先生的,但苦于无门,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还望几位先生不要怪罪才好。”
赵监丞一怔,继而抚掌大笑道“姑娘之才,犹如日月灼灼,能得姑娘来我商门做先生,是我商门学子的大幸。”
邱秋知道此事成了,心中欢喜,面上亦带出几分喜意道“如此,桑便多谢先生了。”
台下的学子亦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一战皆大欢喜,除了输掉辩论的章兰芝,他深深看了邱秋一眼,眸中之色极为复杂。
邱秋自然不知晓他的想法,但商门出身的人向来心眼都不大,今日她算是踩着他扬